不知又坐了多久,身後突然響起了開門的吱呀聲,趙峰立即彈了起來。
“公子。”
溫周並不看他,闊步下了臺階走向書房。
趙峰屁顛屁顛跟上,輕手輕腳合上了書房門,“公子,懷王殿下要尋的那人找著了。”
溫周並不搭腔,拿了一張宣紙在桌案上鋪開,趙峰極有眼力勁,跑上前磨墨,厚著臉皮問,“公子是要寫信嗎 ?”
依舊是沉默,趙峰伸長脖子看著溫周落筆,臉上勉強勾起的笑漸漸龜裂,最後發白,“公子要趕屬下走 ?”
他走到書案前噗通一聲跪下,“公子,屬下從記事起就跟著您了,您一度是屬下活著的意義,若您不要屬下了,屬下就只能一死。”
溫周從宣紙中抬眸撇了趙峰一眼,想著,他為何會調教出這麼個蠢貨。
落下最後一筆,溫周放下狼毫,把墨跡晾乾後遞給了趙峰,“交予你父親。”
趙峰跪在地上梗著脖子不動。
“公子,是不是屬下哪裡做錯了,您告訴屬下,屬下立即去領罰,什麼懲罰都可以。”
溫周道,“讓你送就送,哪那麼些廢話。”
趙峰別開臉,“您殺了屬下吧。”
“蠢貨。”溫周嫌棄的罵了一句話,“你交予你父親,你覺得你父親會不會將你帶走 ?”
趙峰蹙眉想了想,搖頭,“不會,父親一心報恩,從把我交予公子那日起,就已捨棄了我。”
言罷,趙峰腦子倏然轉了轉,雙眼一亮,他父親不會帶走他,亦會知曉趙家所為惹了公子不喜,或會從此不再幹涉他。
“是,屬下連夜就送過去。”想通了的趙峰一骨碌爬了起來,從溫周手中接過書信。
只是想到了信中所述,他小心翼翼問,“公子,今日…那女子當真尋夫人了?”
溫周淡掃他一眼,趙峰立即垂首。
也是那姑娘出現的是時候,若非如此,趙家將一個大兒子給予他數年,忠心耿耿,風雨同舟,他是沒理由插手趙家千挑萬選定的婚事的。
而不巧的是,那姑娘尋上了宋薇,給他夫人添堵,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正是他置喙此事的最好源頭。
“那人在哪?”溫周坐下,肅然問。
趙峰也嚴肅了幾分,“在…杏花村後村的半山腰上。”
溫周眼皮抬了抬,“杏花村 ?這麼巧 ?”
確實巧!趙峰心中腹誹,繼續說,“還有更巧的,夫人似乎與其淵源不淺。”
“據一個村民稱,別的村民都忌諱瞧不上那女子身份,不屑與之來往,唯有夫人,常上山與之攀談遊樂。”
溫周沉默片刻,囑咐說,“再加派些人手,將人護好了,莫被張側妃那邊鑽了空子。”
趙峰應是,溫周又問,“懷王府宴會是不是快到了 ?”
“秋闈結束,算來應是三日後。”
每年秋闈,京中王公貴族都會設宴款待學子,以示看重,其中也不乏有人藉此結黨營私,拉攏人才。
只是懷王府的宴會,卻是京中獨一份的風雅,只論四書五經,吟詩作對,從不涉及朝政國策,皇帝對其最為放心。
宋薇這三日心就沒有落下來過,門口的青石磚都要被她繡花鞋磨的發亮了。
終於是等到了這一日,她早早就出了府。
考場外,已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她想往前湊湊,但雙喜不讓,口中不停唸叨著,公子早有吩咐,不能讓夫人離開奴才視線一步,前面人多,他怕護不住。
宋薇無法,只能花重金在隔壁酒館二樓包了一個雅間坐下等。
寧葉,雙喜門神般守在她兩側,宋薇站在窗欞前,垂頭望著樓下人潮擁擠。
寒窗苦讀十幾載,考場裡那些學子,承載了無數人的希望與未來。
此時,隔壁倏然傳來了碰盞閒聊聲。
“唉,也不知這科考有個什麼勁,一個兩個的都削尖了腦袋往裡進,看不清局勢啊。”
喜歡謀嫁小叔子,大伯哥我來報仇了()謀嫁小叔子,大伯哥我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