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樊呵的一笑,目露讚賞,“那你以為,餘夫人,是不是百姓口中口誅筆伐之人 ?”
“不好說。”
“辦案,講究的是鐵證如山,以為,什麼都不是。”
聽了這話,李樊十分滿意,“不錯,辦案就忌諱的就是先入為主,一旦心有偏頗,就會失了公平。”
李樊又扭頭看向亂糟糟的餘府大門,“我們京武衛掌京中大案,其中不乏會涉及到我們的親人,朋友,徇私乃人之常情,但卻要把握住心中那桿秤,萬不可失了分寸。”
“否則一步深淵,就再難回頭了。”貪官好為,清官難做,一旦泯滅了良心,就很難再尋回了。
尤其是溫周這種家世,惡,便是百姓之禍。
溫周淡淡一笑,“如今的清流可是個稀罕物,李頭心地良善,是非分明,是百姓之福。”推己及人,他怕是沒有這般凜然大義的胸懷,不過這世上能令他泯滅良心,大奸大惡的,唯那一人而已。
李樊回頭看了溫週一眼,疤痕在陽光的照耀下,更猙獰了幾分,“你們世家子弟,是不是都長了一張忽悠人的嘴。”
“不過可惜,我之此生,止步於此了。”身有殘缺,不可入朝堂,如今地位,已是他極限,不過空有一腔抱負,無處施展。
李樊負手而立,脊背挺直,眸中滿是遺憾,溫周盡收眼底,淡淡提醒,“李頭若是再不過去,兄弟們怕就抵不住民憤了。”
餘府門口,京武衛官差被百姓憤怒波及,“什麼來查案,人孩子屍體就在這放著呢,還不夠明顯嗎 ?”
“你們不擒拿了餘府,還在這趕我們,分明就是蛇鼠一窩,來包庇餘家的,”
“對,砸他們 !”
爛菜葉,臭雞蛋,又紛紛著朝京武衛官差砸去,一時亂成了一團。
京武衛只拿刀嚇唬,大聲呵斥躲避,卻無一人敢出手傷人,以至百姓們越發肆無忌憚 !
“走,一起吧。”李樊招呼上溫周,二人擠過人群上了臺階。
“都住口。”李樊回身一聲厲吼,百姓們瞧見了他駭人的臉,立時齊齊止了聲,無人再敢放肆,場面立時就控制住了。
人群中方才還在扔爛菜葉,臭雞蛋,這會兒紛紛往後退,似生怕被凶神惡煞的李樊瞧見,提溜出來殺雞儆猴。
欺軟怕硬,便是如此 !
“餘府一案,今日起,正式交由京武衛審查,我乃京武衛三隊頭領,李樊。”
李樊大聲說完,旋即垂眼看向了地上跪著的男人,“任何案子,皆講究證據,上面既將此案交由京武衛查,可見其重視,律法當前,人人平等,無官民之別。”
李樊意思很明顯,若真是餘府草菅人命,他定不會徇私枉法。
“此案極其惡劣,稍後我會公開審理,所有人皆可旁聽,以示公正。”
這話一落,方才還竊竊私語的百姓立即噤了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狐疑。
控制住了局面,李樊就不再廢話,餘光瞥過地上女娃的屍體,猙獰的臉更加滲人。
“敲門。”
立即有兩個官差上前用力拍著餘府大門,“開門,京武衛查案 !”
“開門,京武衛查案 !”喊聲此起彼伏不斷。
百姓們都未離開,瞧見了這一幕後,紛紛議論餘府是做賊心虛。
溫周跟在李樊身後,看著這一幕,心中微沉,餘府越是如此,局面對他們就會越發不利,餘大人查案起家,不該不明白利害才是。
“這是…幹什麼呢 ?”身後突然傳來一醉醺醺的男聲,“都聚在我家門口乾什麼,堵的小爺都進不去了 !”
“咦,溫周,你怎麼也在 ?傷好了嗎 ?”
溫週一扭頭,就看餘修東顛西倒的指著他晃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宿醉未散的紅暈。
“是餘家那紈絝 !”百姓們齊齊認出了餘修,大喊著讓李樊將人抓起來。
餘修還一臉莫名,“抓小爺做什麼,你們有病吧 !”他眼睛半合著同那些百姓吵,身邊連個伺候的小廝都沒有。
“餘公子 ?”李樊走向他亮出了腰牌,“我乃京武衛李樊,奉命來查餘府所涉命案,餘夫人可在府中 ?”
“什麼 ?”餘修立時酒醒了一般,“京武衛 ?我母親涉及命案,你開什麼玩笑 ?”
他就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不耐的揮手一擺,想推李樊,後者卻紋絲不動。
酒氣散去,餘修眸中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