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來尋世子爺,世子夫人身子不適,昏過去了。”
水丹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
江護聲音陡寒,“世子爺就在裡面,水丹姑娘進去吧。”
隨後“砰”的一聲響,一切歸於了平靜。
……
“世子爺 ?”方氏幽幽轉醒,不可思議的看著守在床邊的男人。
“大夫交代你這幾日要好生靜養,不可再大喜大悲。”
溫安將方氏臉頰上的一抹碎髮夾至她耳後,前所未有的溫柔。
方氏都看痴了,以為還身在夢中。
“下人熬了藥,你乖乖喝了,養好身體,有什麼事情讓下人尋我。”
溫安又囑咐了幾句,才藉口書房有事處理起身走了。
方氏卻沉浸在那片刻溫情裡,歡喜難以抑制。
忽略了一旁水露臉上的哀傷。
“水丹,世子爺他方才是在心疼我,對不對 ?”
水露心口一澀,上前兩步,“奴婢是水露。”
水露,水丹,都是方氏帶來的陪嫁,只是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論感情,還是水丹與方氏感情更好些。
“水丹呢 ?”方氏漫不經心問道,絲毫沒察覺到異樣。
水露眼圈立即紅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夫人,求您救救水丹吧,她只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絕沒有對您不忠啊 !”
方氏一愣,立即坐起了身,“你這是什麼意思,水丹怎麼了 ?”
水露低聲啜泣,有些絕望。
“方才…方才世子爺身邊的江護來報,稱…稱水丹不經傳喚闖進書房,意圖勾引世子爺,被世子爺直接發賣了。”
“夫人,水丹伺候了您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救救她吧。”
被高門大戶賣掉的丫鬟,幾乎沒有人會有好下場,大多數都是進了窯子。
方氏聽後,久久沒有動彈。
片刻後,突然兩眼一黑,險些栽了下床。
水丹,水露,是她在國公府唯一可信之人,尤其是水丹,更似親人。
勾引世子爺 ?
水丹背叛了她 !
“夫人,奴婢求您,求您救救水丹吧,哪怕留她做個粗使丫鬟都成,亦或趕回華州也行。”
水露膝行至床邊,一個勁的磕頭求情。
方氏掀開錦被,起身準備下床,片刻後又突然頓住。
“不行 ,我不能去 !”
“世子爺好不容易因為我昏倒心生憐惜,不生我氣了,對我有了幾分好臉色,我不能再惹他不快了。”
“況且…況且水丹意圖勾引世子爺,世子爺沒有降罪於我,已是容忍,我不能連這點僅剩的情分都毀了。”
水露怔怔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夫人…夫人是被世子爺魔怔了嗎 !
“夫人,水丹…”
“住口!”方氏雙手環抱,瞪大眼睛厲斥。
“她背叛我,沒有打死了她,都是世子爺開恩 。”
被夫君不喜,被東靈之死嚇到,被最信任的丫鬟背叛,方氏受了數重打擊,身心都疲憊不堪,精神隱有崩潰。
水露看著她眼中時而空洞,時而怨恨,又時而溫柔,心中大驚。
立即不敢在多言,生怕方氏會瘋掉。
“夫人,把藥喝了吧。”水露擦掉眼淚,端起小案上的藥碗走了過去。
方氏呆滯的伸手接過,一口氣喝下後,背對著水露躺了下來。
水露給她蓋好錦被,關上房門偷摸離開。
一日又一日,方氏就那麼躺在床上,連吃飯都要端到床邊,可是愁煞了宋薇。
“你家夫人身體還不見好嗎 ?”
水露搖了搖頭。
寧禾嘆口氣,只能再拿著賬冊回蘭亭院。
宋薇看著那一本本賬冊,頭腦直髮昏。
“看來世子夫人真是病的不輕,都過去那麼些日子了,還不見好。”
宋薇道,“病易治,心病難醫。”
可總把這些庶務扔予她,也不是那麼回事啊,畢竟她只是協助。
“夫人,壽安堂的餘嬤嬤來了。”
宋薇擱下賬冊,看向了走進屋的婆子。
“二少夫人。”餘嬤嬤先行了個禮,才淡笑著道明瞭來意。
“取冰降溫 ?”
宋薇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