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小戴安娜這個稱呼有什麼想法?”
聶小川低著頭,她看不見路,只能任憑保鏢擁簇向前走,聽到身邊一直雙手護著她的四喜,用千年不變的冷靜語調說著:“謝謝,謝謝,我們趕時間,請大家見諒!”
直到上了車,將四周密集的閃光燈拋在後邊,聶小川才露出臉,車窗外立刻又閃起燈光,車子不斷的加,終於把那些零星的摩托車記者拋開了,隨後緊跟的保鏢車擠開那些汽車記者。
“唉!”聶小川終於放下端著這身子,嘆了口氣,然後看到手裡的包,在剛才的突圍中,有了好些劃痕,就隨手一扔。
“小戴安娜?”她慢慢吐出這幾個字,聲音裡帶著嘲笑,“我不知道戴安娜婚前如果知道她的王子還有別人,會不會去戴那個王冠,但是,我聶小川絕不會!”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四喜看向她問道:“還不接嗎?”
聶小川緊緊閉著嘴,她的嘴唇呈現出很美的弧形,藉著不斷閃過的路燈,可以看到她精緻的五官,短短的精心打理的頭,恰到好處的露出白玉般的耳垂,全身無一飾物,因為她就是最好的飾物,沒有什麼珠寶能蓋過她的光芒。
“他能如此低聲下氣地。很難地了。也許真是誤會。畢竟傳言不可信。”四喜拿著電話。送到聶小川面前。她沒有接。
四喜嘆了口氣。說:“這樣地事。你應該習慣地!”
聶小川已經閉上了眼。聽了這話。猛地張開眼。看著四喜。慢慢說:“除非我死了!”
她地聲音是清涼地。沒有她外表那種嫵媚。四喜搖搖頭沒有說話。注意力被車外邊不斷地閃光燈吸引過去。透過倒視鏡。看到保鏢車被幾輛記者車擠開了。
“真是過分!”四喜有些著急。“一路跟著可怎麼辦?”
聶小川又是一陣煩亂。一腳踢在司機靠背上:“再快點!甩掉他們!”
司機被聶小川這一腳嚇了一跳,猛地踩了油門,四喜把目光從車後轉到車前,忍不住驚恐的叫道:“不行!不行!前面有轉彎!“
這是聶小川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是金屬撞擊的聲音,天旋地轉中,只有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真是倒黴催的!就連死也跟戴安娜王妃一樣了!”聶小川失去意識前最後的一個念頭,心裡竟然是從未有過的輕鬆,這樣也好,終於解脫了,再也不用擔心那些生意金錢名譽地位,再也不用擔心誰在算計我了,再也不用揹著所謂的聶家的責任了,終於能見到爸爸媽媽了吧!
耳邊似是有無窮無盡的哭泣聲,不刺耳也不擾人,反而是像音樂一樣悠長,是天堂麼?
然後她聽到似乎是天邊傳來的聲音:“這是一片好安靜的海灘,細白細白的沙,輕輕的海浪,你躺在沙灘上,看著天空,上面有白白的雲,柔和的風慢慢撫過你的臉……睜開你的眼……你看到什麼?”
伴隨著這個略帶沙啞的聲音,以及味道越來越濃的薰香,聶小川猛地睜開眼。
這裡的景象像是天微明,四周有著濛濛的霧氣,而在她眼前,是一面硃紅色的木門。
“這裡就是人死後所到達的地方麼?”聶小川自言自語,她是有神論者,所以一直相信靈魂不滅說,“不知道這麼多年了,爸爸媽媽有沒有去投胎?”
不理會眼裡一瞬間流出的淚水,她慢慢的伸出手,木門很重,聶小川有些訝異,觸手感覺很真實,原以為應該像是做夢一樣的,隨著一聲“咯吱”,門向兩邊退開,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啊~~~~~”聶小川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赫然對上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光線投了進來,聶小川只覺得後背涼,蛇,一屋子的蛇,碗口粗大,門開的那一霎,都把三角頭轉過來,吐著紅紅的信子。
她尖叫著轉身像後跑去,四周依舊是被晨霧籠罩。
“難道這是地獄?為什麼會來到地獄?”聶小川心裡喊著,腦子裡飛快的把自己這一生回想一遍,沒有做過壞事啊!除了偶爾詛咒老天,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怨念太多了?
是的,她有很多怨念,外人眼中沉默似水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抱怨,為什麼那個活得像老妖精的姑奶奶,說自己是天生貴命?那麼多兄弟姐妹,那個該死的老頭為什麼要她當接班人?為什麼要她學那些永遠也學不完的各種技能?為什麼偏是她的爸爸媽媽趕上海嘯?為什麼偏是她的男朋友是王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抱怨這些時聽到人都會冷笑?為什麼沒人相信她真的只想做個微塵一般的平凡人?
怎麼跑起來沒有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