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為了生存不得不在小船上經營生意。雖然早上不是接客的最佳時段,但那些在船上過夜的客人,一大早也要上岸離去。
因此不管是一年什麼時節,長堤的早上總是不會缺乏人氣。
一行人還沒有出衚衕,外面熙熙攘攘的喧囂聲已經可以聽到了。不過這些喧囂聲不是討價還價,也不是鶯聲燕語的送別,而是紛紛議論隔壁街上傳來的槍聲。
吳紹霆提醒的說道:“大家不要一起出去,挨個挨個慢慢的走出去,都鎮定一些!”
在前面帶路的兩個人放慢了腳步,他們正打算調整一下神態,忽然衚衕出口處出現了幾個人影,定睛一下看時,這幾個人竟然穿號服的官軍。衚衕裡面的人全部驚住了,紛紛停下了腳步,每個人臉色都緊張到了極點。
這幾個官軍起初並沒有看到衚衕裡面的人,正自顧自的說話著。
“老李你這個衰人,上面說了讓我們去長壽路,你不知道路不要逞能!看吧,帶錯路了吧!”一個官兵沒好氣的說了道,這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
“撲你老母,剛才在岔口的時候我說往左邊走,你偏要說槍聲在右邊,你現在還怪我?你才是一個衰人!痴線!”那個老李哼了一聲,回罵了道。
“嘿鱉,都別吵。既然已經問過路了,從這條衚衕穿過去就是長壽路,你們還吵什麼吵呀!嫌我們耽誤的時間還少了嗎?消防營那邊早就開始行動了,咱們要是不趕快過去,出了任何岔子這黑鍋還不是讓我們背了!”第三個人大聲的訓斥了道。
吳紹霆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潛逃”要變成“殺出一條血路”了。他伸手從外套內側慢慢的拔出了勃朗寧手槍,這夥官軍只有五個人,硬碰硬還是有勝算的。但是一旦開槍,接下來的路可就會困難重重了。槍聲會吸引來周圍的官軍,飛奔逃跑又會引起老百姓注意從而暴露了行蹤。在這樣的狀況下,能夠逃出廣州城的機率將大打折扣!
可是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拼了!
最前面帶路的兩個青年同樣做出了掏槍的動作,只不過他們太年輕,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吳紹霆那麼鎮定。在這一刻,他們兩個人甚至都想到了投降保命,只是內心深處的道德底線還在苦苦掙扎。
這時,那幾個官軍看到了衚衕裡面的人。
“前面有人!”一個人叫了道。
“喂,邊個啊?喂,問你們的話呢,你們做乜系呀!他們……他們有槍,他們有槍。”一個官兵剛剛準備走上前來盤問,可是忽然發現一個青年的腰間露出了毛瑟手槍的槍柄,立刻就大呼了起來。
雙方几乎同時舉起了槍,吳紹霆這邊只有三支手槍,可是官軍那邊卻有五支步槍。
吳紹霆深知對峙的局面是不利的,他有把握利用前面兩個青年的掩護,瞬間放倒這個五個官兵,當然這代價就是要犧牲兩個青年的生命。在他看來這個狠心是可以決絕下來,如果大家都被堵在這裡,那犧牲的可就不是兩個人了。
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時,衚衕出口外面忽然又跑來了十幾個人影。這些人全部是穿著號服的官軍,有的人還正在吃油餅、油條,當他們看到衚衕裡面的情況時,頓時齊齊傻眼。隨後,那些還在吃東西計程車兵馬上丟掉了食物,趕緊從肩膀上將步槍取了下來。
“王大人,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問道。
“痴線,看不到呀,他們就是亂黨,快,快過來幫忙!”姓王的官軍馬上命令了道。
“亂黨?快快,上去!你們都不許動!”
這些後來的官兵一擁而上,將整個衚衕都堵死了,十幾支步槍全部向對面瞄準了過去。
吳紹霆心中一陣洩氣,這下真要撲街了!就算他一顆子彈能打死一個人,勃朗寧手槍只有七顆子彈,現在官軍的人數足足超過了二十人。
廖仲愷臉色變化的很快,他先是閃過一絲絕望,不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莊嚴堅定之態。他緩緩嘆了一口氣,看向了吳紹霆,苦笑的說道:“看來我的革命道路就只能走到這裡了,吳大人,對不起連累了你。”
吳紹霆臉上同樣是一種無奈,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生竟然這麼戲劇,如果命運安排自己只能走到這裡,那一開始在藏身據點就應該結果了,何必還要給自己一線希望呢?此外,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廖仲愷是在國民黨政治鬥爭時被刺殺的,怎麼會死在1909年一個不知名的小衚衕裡面呢?
想到這裡,他決定還要在拼一拼,於是側過身來對廖仲愷小聲的說道:“等槍聲一響,立刻往回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