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騰出手欲圖阻止他胡鬧:“我剛看了一半……”
“別看了,我明晚就得走,又是個把月見不上面,你想磨死我你就直說。”
“那,先洗澡……”
等的就是這句,洪鑫垚直接抱著人,踢開門進了浴室。這套公寓不論面積還是條件,都只能算一般,跟曾經的黃帕斜街四合院更是沒法比。兩個人擠在浴室裡,相當侷促。方思慎掙脫不開,只好任憑他跟連體嬰兒似的黏在自己身上,根本找不到自己動手的機會。
誰都沒有說話。狹窄的空間裡熱浪逼人,每一片緊密重合的肌膚都如飢似渴地傾訴著重逢的喜悅與離別的不捨。明明渴望到極點,偏偏都拼命忍著,單用無窮無盡的,溫柔綿密的親吻和撫摸紓緩過於濃烈的激情。
洪鑫垚親一陣子,就強迫自己停下來,抱著人一動不動,把頭擱在他肩膀上喘息。如此反覆多次,心底深處蠢蠢欲動的獸性持續累積,如黑洞般足以吞噬一切,彷彿將要連同自己和懷裡的人,一併碾成粉末。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也知道這很危險,然而除了抱緊他,佔有他,讓他與自己同在,心裡想不起任何別的念頭。
當他再一次趴在方思慎身上喘氣,起伏的胸膛急速震動,彷彿隨時可能爆裂,聽見耳邊一個充滿蠱惑的聲音說:“來吧,別磨蹭了。”
動作條件反射般猛地劇烈起來。
“別……留在脖子上。”
這一句激起了徹底失控的肆虐之意,滿天滿地都是飛碧流丹,熔金洩玉。
第二天,方思慎到底也沒能批完試卷。兩人對付著吃了個下午飯,去療養院搬書。在車上,洪鑫垚遞過來一片鑰匙,方思慎接了。
“這個地方以前有人知道,不過現如今都去得遠了,而且也不會想到我又搬了回來。鎖換了新的,除了咱倆,就鐘點工手裡有一把鑰匙,重要東西還是注意下,別亂放。”
一路上方思慎都歪在車裡打瞌睡,到了療養院,更是從始至終只動口不動手。相熟的醫生護士開玩笑,洪鑫垚把書箱子一個接一個往車裡送,忠厚無比地憨笑:“我哥要是自己能搬,還要我幹啥?”
一共五個箱子,兩個在後備箱裡,三個在後排座上。車往人文學院開,十字路口的紅燈時間很長。洪鑫垚突然扭頭衝方思慎道:“哥,我要是真幹了什麼壞事,你會不會,會不會真的不要我?”
方思慎正昏昏欲睡,聞言一驚。他的第一反應是被那聲“哥”嚇了一跳。洪鑫垚人前“哥”字不離嘴,單獨相處卻從來沒叫過。然後才明白他說了什麼,半晌沒出聲。
又一個紅燈亮了。方思慎慢慢開口:“如果真是這樣……我會等你。等你……變好。”
氣氛毫無預兆地變得肅穆,宛轉而又深沉。方思慎身上原本流動的那點旖旎慵懶被滌盪一空。
於是進家門的時候,方篤之看見兒子身後的跟班,意外歸意外,卻再一次被洪大少三寸不爛之舌矇混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週末愉快!
不忍表賣萌啊。底下是讀者諸君的地盤,除了刷屏,各位隨意。
第〇九六章
洪鑫垚跟方篤之在客廳說話,方思慎待在書房收拾從療養院取回來的書籍資料。開始還不時停下來聽聽外邊的動靜,後來漸漸全心投入手裡的活兒,加上睹物思人,難免想起老師,惆悵傷感,不知不覺把那翁婿二人忘了個徹底。
有人敲門,聞聲抬頭,看向門口。
洪鑫垚直接推開門,大大方方道:“哥,我走了,回頭給你電話。”眼神卻定在方思慎身上,看他盤坐在書堆裡,迎著燈光仰起臉,明顯還停留在之前的思緒中,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溫和而又悲憫的氣息。這種形容詞洪大少當然想不出來,他只是一瞬間冒出上前擁抱對方的強烈渴望,胳膊伸到一半,又慢慢放下,五指收攏,捏成一個拳頭。
方思慎被他一句話驚醒,從蒼茫悠遠的哀傷中回過神來,立時被面前人與當前事激起無數紛亂的念頭:他又要走了,一個月才能回來。他在路上問了一句很重要的話,那時覺得不必追究,此刻卻突然慌亂起來,似乎非問個明白不可。他跟父親談了這麼久,都聊些什麼?他家裡發生了這番變故,以後要怎麼辦?……
各種沒想到的沒想透的被重逢的激情衝昏頭腦一時忘記的問題,臨別時分,不約而同跳了出來。
“你……”
“小思,怎麼坐地上?”方篤之也到了門口。
方思慎一驚,所有念頭如潮水般退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