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杯一欽而盡,白石道長也只得一飲而盡,道:“四妹,你今天為何備下酒席,總不會是為我吧?”
安潔微笑道:“便為師兄也未嘗不可,但小妹不敢穩瞞,事實上乃是專為外子,師兄與各位姐姐不過是陪客而已。”
廣寒仙子柳若馨對安潔的情誼最深,也深知她是安份守已的內向人,聽了這話便知其中有緣故,乃道:“怎麼?這酒席敢是俊弟討來吃的?”
她一猜便已八九不離十。
安潔臉上不覺微微一紅道:“那倒不全是,主要離泰安近了,此後有他叔祖與師父在一起,要想開懷暢欽也不能夠,俊弟又一直誇耀他的功勞,說是已經為我贏了這一場,磨著向我討酒喝,我想想這次能夠兵不血刃,他的功勞倒也不可磨滅,便藉此請大家聚一聚同方面垛他的饞嘴,另外也表示我對各位長途跋涉的道勞致敬之意。”
柳若馨“卟哧”失笑,道:“俊弟也真會磨人,這點功勞算得了什麼,竟然厚著臉皮討酒喝。”
俊卿忽然板起臉孔高叫道:“柳姐姐,你不公平,這般天大的功勞還不算什麼,一場血戰不但化為祥和,並且還將梅若望拉了過來,又不曾替家師背了信諾,如今宮彤的陰謀折穿了,此後只要同仇敵愾對付多爾袞,取得參王蛟丹以後,武林便可從此太平,換成你是白道盟主,我不信你能比我做得更好。”
他故意大呼大叫,好象受盡了委曲,席間諸女,均不覺掩口葫蘆,吃吃笑出聲來。
這是玩童爭強好勝的神態,諸女都比他大,自然難免失笑,但花如玉和他年齡相若,一顆芳心又深深系在他的身上,便覺替他深感不平,於是十分認真的道:“各位姐姐,小妹倒覺得白大俠之言有理,最低限度,他能是宮彤在那股紊亂而又一無線索可循的狀況下,辨別出誰是宮彤收買的奸細,這便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各位姐姐認為對嗎?”
安潔聽了這話,忽然心靈一動介面笑道:“你是僅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到時候一旦發生拼殺,便從雙方對敵之人當中去尋真正的敵人。當時眼見和談有望,餘道南等人去偏偏自作主張,故作義憤填膺,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味拼鬥不休,於是他便想到他們可能是奸細,其實他也沒有一點把握。”
姑射仙子陳秀月駭然介面道:“怎麼?原來當時你對掌門師兄也有疑心?”
她講這話,眼睛是瞪著俊卿說的,俊卿連忙道:“不敢欺騙陳姐姐,當時我是想加以觀察,看看真人是否戰而不力?因為我假設既是奸細,必定不肯當真拼命的,後來見到癩頭陀他們憤而出戰,一交手便傷人,我的假設才完全推翻,進而覺得應如龍、餘道南他們可疑”
縹渺仙子張初美黛眉含顰,道:“俊弟,無論怎麼說,我對掌門師兄的態度總是過分了,你幾乎逼得掌門師兄羞憤自絕呢!”
俊卿坦然道:“是!小弟錯了,小弟願意受罪。”
柳若馨畢竟愛護他,搶著笑道:“好!罰你喝三杯,三大杯呀!”
俊卿當即起立斟酒,斟了滿滿三大懷,連仰脖了,將三懷酒喝了下去,然後又斟了一杯,端著杯子向白石真人道:“真人海涵,小弟迫於形勢,當時的措施容或欠當,現在謹以水酒一杯,聊表負荊之意,真人如有不忿,便再罰我三杯。”
他仗著自己年紀小,又是客卿之位,涎著臉孔作出一付小孩子乞饒的模樣,又將第四杯酒一飲而盡。
女人愛笑,在座女人都被他引笑了,白石真人卻仍冷冷的寒著臉,但總算不失風範,端起酒懷虛應道:“負荊之意不敢當,那是我心胸狹窄,自討沒趣,白大俠不必放在心上。”
俊卿成竹在胸,只怕他不開口,他既開了口,虛應也好,認真也罷,俊卿是一概不管,只見他嘻嘻一笑,道:“到底是一派掌門,氣度畢竟與人不同,還說自己心胸狹窄哩,我看你的度量最大。”
他不等旁人接話,徑自續道:“真人,我離開太行山臨走之時,又梅子豪說了幾句話,又為他向他父親求恕,你說我作得對不對?”
他完全作出一付稚氣未去,慮心求教的模樣,白石真人雖未作答,臉上繃得緊緊的肌肉卻已逐漸放鬆了。
花如玉對梅子豪印象極劣,反而小嘴一蹶,道:“哼!還謝哩?你就是那件事作得不對。梅子豪最不是東西,對女人總是一付色迷迷的怪樣,他居然敢對安潔姐姐存有非份之想,我都替安潔姐姐抱屈,虧你還有這份氣量為他求饒。”
俊卿揚眉張目,不服地道:“我有我的想法啊!物必自腐,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