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執意派出送信使,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馬將訊息去祺城。
“我倒要看看,他楊家被抄了。還有誰敢再投敵”蘇玉生紅著眼惡狠狠的咆哮,怒火滋生。
堂下的謀士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蘇玉生又怒吼:“蘇晨小兒奸詐蘇雷離家出走的這套把戲一定是他弄出來的。要不然,蘇雷怎麼一點音信都沒有,就突然帶著大軍出現在夾巒溝?守軍的那幫探子是幹什麼吃的這支軍隊分明是早就紮營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竟然丁點兒察覺沒有等我剿了蘇雷那小子,回頭統統治罪”
一個謀士道:“將軍,這不妥。仗還未打,就先行定下處決守軍將士,恐軍心不穩啊。”
蘇玉生罵道:“他們翫忽職守還有理了要不是他們太無能沒有察覺。蘇雷焉能搶劫這麼些城池的軍資?四甕城糧草備滿,他守個一兩年都不在乎。這仗這麼難打,都是這幫傢伙害的還有楊繼業那小子氣死我了居然敢放人進去。敢背叛城主府簡直膽大包天”
該謀士還要再言,另一個謀士用胳膊肘拐了拐同伴。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遂不再出聲。蘇玉生痛痛快快的罵了好一陣子,才心頭舒坦了些。問道:“褚汜呢?怎麼還沒回來?”
先前在這裡的還有一人,軍需官褚汜。此位是蘇玉生的小舅子。去外頭吩咐快馬加急給祺城報訊的事。四甕城的楊繼業反了,投靠了敵軍。望城主府嚴懲楊家,以示懲戒。
話音剛落,褚汜就匆匆走了進來:“姐夫,我都辦妥了。五日之後,信件便可送達。楊家都等著完蛋吧。”
一個謀士撇撇嘴。心頭暗哼:點兒掐的這麼準,怕是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知道在罵人,躲著不進來。
“好”蘇玉生心中悶氣頓消,“傳令下去,大軍準備。明日一早就去四甕城。”
褚汜微微一笑:“姐夫親自領兵,四甕城定然手到擒來。小汜在此先恭賀姐夫旗開得勝了。”
蘇玉生哈哈大笑,躊躇滿志:“等攻下四甕城,我定要手刃楊繼業,讓蘇雷小兒跪在腳下求饒,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蘇玉生說幹就幹,一日後,四萬大軍便來到四甕城外,大聲叫陣:“蘇雷你敢出來一戰嗎”
蘇雷站在城樓,看著下方嗤笑一聲:“這蘇玉生,自己傻就當人人都和他一樣傻。”對方四萬大軍,己方最多隻能出動一萬五千人出城應戰。他便是再英勇,也沒必要以卵擊石。仗著城高池深不守,非要揚長棄短,出去做傻膽英雄。
蘇玉生見他不出來,便安排人開口罵陣起來。
殷如行瞪大了眼睛站在蘇雷身後,比之之前的戰後治療,她這是第一次直面冷兵器時代戰爭的第一現場。好些事都新奇的不得了。比如現在的罵陣就是。
百來名身健體壯計程車兵排成方陣,站在弓箭射程之外。最前方是七八個領頭人物。只見他們之中的一人吆喝了一句什麼,後面的百名方陣士兵便一同運氣,跟著齊聲大喝:“蘇雷小兒,軟蛋一個”
隨後,又有一人說了句什麼。百名罵陣士兵又是齊聲大喝:“楊繼業老匹夫沒種沒膽”
“噗——”殷如行差點嗆到口水。這,這是什麼?罵髒話?
沒錯,就是罵髒話。城外的方陣層出不窮的喊出滾滾髒話,其中涉及到男性某器官無能的佔三分之一,涉及到父母祖宗的佔三分之一,涉及到人格辱罵的佔三分之一。橫向覆蓋面則從蘇雷開始,到雲絮飛、楊繼業,包括省略了姓名的所有將士,人人有份。
對方越罵越難聽,女性長輩、男性長輩都被問候了個遍。城頭上計程車兵人人面色難看。
殷如行聽的津津有味。興許是時代不同的原因。她沒多少感同身受。還驚奇的發現,由於蘇雷和蘇玉生是同宗族的關係,被罵的詞彙僅涉及他本人和兄長嫂子。父母祖輩皆倖免於難。比楊繼業和雲絮飛等人要好上許多。不過也正是如此,罵道他時,更多的便是涉及男效能力方面。蘇晨人不在也中槍,被罵的次數不低於其他人。
可惜這些男人們,這些古代男人們的思維和她截然相反。人人面色鐵青,恨不能立時衝出去打一場,讓那些人閉嘴。
便是看起來面色無波的蘇雷,殷如行憑著對他的瞭解,也看出了此人現在已經是怒火沖天。比如說他太陽穴上方的青筋正微微的突起跳躍,比如說他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拳,幾乎能聽見關節“咔咔”作響。
蘇雷突然伸出一隻胳膊,平靜的說了兩個字:“弓箭。”
身旁的親兵遞過一柄複合長角弓。殷如行在軍中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