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通關,幾乎沒有人給予糾纏置喙。在他的建議下,殷如行依舊做侍女打扮,容貌卻是本來面目。和祉地通緝的犯人黑臉醜女沈眉沒有半點相像之處。路引的問題更是不存在,她和侍衛羅中一樣,白陌塵的隨從,就是他們的身份證明。
一路走來,也聽到了不少最新傳聞。比如城主府失火案的罪犯至今沒有抓到,城主大人和郡君雙雙被氣病了。其中郡君的病情更嚴重些。嚴重到已經不能下床行走了。何鴻和何暮二人從禧地撤離回了祉城。幫助重病的城主分擔政務。另外,據說祺地的蘇雷將軍對祉城發生的動亂很是同情,也熱情的相送何鴻叔侄,帶了少量親信,跟著來到了祉城。
殷如行對何鴻叔侄倆的反應感覺很正常。對蘇雷的舉動就莫名意外了。她死活想不通,這人跟著湊熱鬧來祉城幹什麼?難道她的身份暴露了?何雅懷疑小梅就是殷如行?
左想右想,她覺得還是不太可能。白陌塵有自己的情報渠道,知道的訊息要具體全面些。有些事他也不瞞殷如行,對她道蘇雷來祉城的目的經過分析,應該是和‘沈眉’有關。
做出這番分析的時候,三人正在一艘過江的客船上。包了上等船艙。羅中在外間打坐兼守衛,白陌塵和殷如行兩人臨窗而坐,品茗閒談。結果他話一出口,殷如行就嚇了嗆了水,咳的臉都青了。
白陌塵笑吟吟的看著她。
殷如行咳完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早猜到了?”她深深的憂慮了,如果蘇雷知道沈眉就是她,再找了來,豈非連帶著她殺了馮胖子的事都要敗露。這可怎生是好。
“原本只是有些懷疑。”白陌塵坦然承認,“直到我知道蘇將軍去了祉城才有了八分把握。現在麼……”他笑笑不語。
現在當然是有十二分把握了殷如行洩氣的又咳了兩聲,掏出手絹擦擦嘴。她就不明白了,那麼好的偽裝,連何雅和鍾平濤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為什麼千里之外的蘇雷僅憑隻字片語就認定縱火犯和她殷如行有關呢?
很可惜,打死她也想不到蘇雷壓根沒想過在祉城城主府惹事的人會是殷如行,人家純粹是為了‘沈眉’這個名字追去的。
“如行,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我說說詳情麼?”白陌塵也不知內裡,自認也是蘇雷察覺了線索。故而神色較為嚴肅:“若要一直瞞著你的身份,我總該知曉發生了何事?需要隱瞞什麼。才好周全準備。”
他的態度落落大方。這個要求殷如行無法拒絕。他保她安全,救助她於艱難,還給她介紹救命的高手。這些都是要擔風險和責任的。而白陌塵至今未提出要任何回報。這樣的君子作風讓殷如行很難對著他撒謊。
她沉寂下來,安靜了許久。白陌塵也不催促。只慢慢的品著茶等待,耐心十足。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殷如行開口了。
“我是被人從祺城城主府騙出來的。不瞞陌塵,當初那騙我的人就是如今五地緝拿的在逃犯原蔻娘。”
白陌塵驚訝:“真是原蔻娘?”原來蘇雷並不是借題做文章。
殷如行回憶:“雖然原蔻娘用有我家人的訊息騙了我出府,我卻至今不知她為何要如此做。當日,我在她院中被擊暈,再度醒來時就已經被她賣給了一個權貴。”
聽到這裡,白陌塵有個疑問:“是哪家權貴?敢如此大膽的得罪蘇雷?你沒和他說明身份嗎?”
殷如行一臉陰鬱:“我醒來後便被綁著,關在馬車中。除了一個送飯的老婦,再見不到別人。也不知在何地。”
白陌塵皺眉:“那如行又是如何知道是權貴人家買了你?”
殷如行道:“是那老婦說的。她讓我乖乖聽話,別想別的心思。我見他們兇殘,並不知我是何身份。害怕暴露後弄巧成拙,反惹來殺身之禍,便不敢說自己是蘇雷的人。”
白陌塵點頭贊同:“你這般小心是對的。倘若那家人真的窮兇極惡。一旦你暴露身份,他們顧慮惹禍上身,害怕蘇將軍的報復。殺了你滅口也是有的。”
“如此,我便只能等待時機。”見說辭圓過去了,殷如行心下稍定。更加半真半假的繼續:“後來,那戶人家的夫人不知怎麼得知了我。不願家主帶我歸家。暗中助我脫困,我這才逃了出來。”
她說的含糊,白陌塵也未多加追問。她又道:“逃出來後,我便來了祉地。想辦法遮掩了相貌,在一個商隊打雜,一路來到祉城。”
這時,白陌塵神情微動,欲言又止。
殷如行見狀停下,略有緊張的道:“陌塵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