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觀世音。觀世音說,要想成為生靈,先知曉生靈與非生靈的區別。生靈有喜怒哀樂,而非生靈沒有。而縱有喜怒哀樂者,不為天之所聞,也是無效。喜怒樂者,可以輕易假裝,天不確信,只有哀者一項是內心所發,他物無法模仿。因為哀者必然流淚,淚從心出,歸於土地,才能感動上天,像孟姜女、緹縈等人都是如此,以笑動天者前所未見。”星辰喃喃地道:“流淚?我現在連笑都不會。”智慧大師坦然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既然你從不懷疑你與林施主之間的感情,情由心發,喜怒哀樂絕非不可能。老衲竊以為,有情與無情,也是生靈和非生靈的區別之一。無情之生靈,與頑石無異。冷酷如玉無顏之輩,也不能逃脫一個情字。只是,如果你成為人類,必須要選擇放棄自己現在所有的法力,這是個巨大的損失,就看你怎麼取捨了。”
“巨大的損失?”星辰搖搖頭道,“我從來不覺得這身人人羨慕的能力給自己帶來了多少幸福。高處思低,我倒寧願做個凡人。”智慧大師道:“你既然沒有異議,那老衲回去跟林施主言明。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往往自身容易搖擺不定,我們都沒有放棄,只希望你自己也要堅持不要放棄。”星辰道:“謝大師開解。”
狐族議事大廳。
一個老人走上前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捧著一堆長長的手卷顫顫巍巍地讀道:“天地靈氣,盡聚我族,天下萬福,皆就我主。一代妖狐……”玉無顏不耐煩地打斷道:“說重點。”“是,”那老人三魂嚇走了兩個,“數字統計已經出來了,法術界那邊留下屍體二十三具,皆是我主洪天之功,神威蓋世。這二十三具屍體殘缺不全者有四,手腳撕裂者有五……”“來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玉無顏忍無可忍。新任命的長老見勢不妙,趕緊上前道:“狐族死傷慘重,有將近千人,一半是被濃霧的毒氣所殺。現在精壯者不過幾百人而已了,沒有足夠的人力出去搜尋星辰的下落,還請我主明示該怎麼辦。”
坐在大毛墊子上的玉無顏再也沒有了那番飛揚自信的神采,現在的他,面色陰鬱,無精打采,很多時候幾欲睡去。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屏氣靜息的屬下,有氣無力道:“兩次必死的追殺,他們都逃過了。難道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天命?”“我主萬勿灰心!”底下立即齊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玉無顏若有所思道:“有天命也罷,沒天命也罷。逆天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的,我本來就是個逆天的存在,不走下去,連我自己也沒有了生路。都下去吧,好好查探,知道訊息再通知我。”說完疲倦地閉上雙眼。“是。”眾人不敢相強,都退下了。
玉無顏一人獨自蜷縮在那張空蕩的大皮坐縟上,往日雄偉挺立的長身如今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剛出生滿月的嬰兒。他慢慢地放開右手,只見手心裡面躺著一個色澤圓潤的紅色瑪瑙,隱隱地透出五彩的光華,熠熠奪目。玉無顏注視著那瑪瑙輕輕地嘆口氣道:“燕子,我累了。我想去看星星,看月亮,你陪我去吧。”說完,將瑪瑙放在臉龐上閉上眼輕輕地揉搓。瑪瑙折射出一圈柔和的光圈,冰冷的氣息緊緊地覆蓋在那熱熱的臉上。
“這樣把嘴角彎起來,就是笑,人類在開心的時候就會笑的。把嘴望下一撇,這樣,對了,就是這樣,就是不高興了,苦惱了。”看著林鳶茵認真地一板一眼地糾正星辰臉上的面部表情,遠遠站著的楊淙很想笑,卻笑不出來。“這樣有用嗎?”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楊淙回過頭去,原來是吳剛英。楊淙關切地看著他蒼白的臉頰還有那身心俱疲的神態道:“你師父安葬好了嗎?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吳剛英疲倦地搖搖頭道:“不了,那邊也很吵。師父的骨灰我隨身帶著,等妖狐之事完了就回落迦山下地安葬。也沒別的想法,給他誦經三十日,希望佛主能原諒他的一時糊塗。現在我們的人傷勢也很慘重,有個弟子腳斷了,一直在那裡哀嚎,又沒有藥救治,還有普陀山的弟子為他們死區的同門路祭,也是悽慘一片,我看不過眼,只好出來找個清靜了。”
第七十一章
楊淙點頭嘆息道:“絕磐真的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災難。這事完了,也不知道最後會有幾人能活下來,反正,姐姐的仇既然報了,我是生無可戀了。”吳剛英道:“我也是。”兩人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楊淙才勉強打起精神道:“你看他們小倆口,折騰一個下午了,也不知道星辰最終能不能體會悲的含義,流出真正的眼淚。”吳剛英道:“我相信他心中早就明白喜怒哀樂的含義了,否則一個屍泥造就的怪物怎麼會對林鳶茵產生感情?而且,如果心中不悲痛,他就不會奇蹟般地甦醒助我們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