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上方的鹿腿上滴下油脂,滋滋作響……
山中傳來各種猛獸的吼聲,但對於這一場小小的狂歡,沒有產生任何影響。
甚至於坐在火邊的某位漢子,心中還在猶豫,剛才打回來的那隻熊,要怎麼吃才好……
數十里外,裹挾著泥沙的洪流滾滾而去,中年道姑手中拎著一道人影,遠離了河岸,向著更深的山中緩緩而行……
無盡的黑暗中,樹影晃動,像一頭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亦是有著細微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居然有人……”
“是個道姑……”
“道姑……,也湊合!”
數道人影從黑暗中走出,向著前方追了過去。
……
……
蜀州,蜀王府。
蜀王殿下近日來整個人都憔悴了下去,府中下人懸著的心更是沒有放下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來殿下的責罵或是懲罰。
“殿下,還是沒有訊息。”
蜀王鬆垮的坐在位子上,外面有一人進來,恭聲說道。
蜀王抬眼看著他,說道:“確定他們不在齊國?”
“沿途之上,並未發現。”
蜀王精神略微振奮,“莫不是他們遇到了什麼意外?”
府庫中丟失的銀子和寶物,此次怕是找不回來了,但若是李易等人出了意外,比如吃飯噎死喝水嗆死或是走路被隕石砸死,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好訊息,能稍稍驅散心中的鬱悶,排解排解心情。
想到這個可能,就連臉色都變的稍許紅潤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輛輛馬車駛入永縣城門,城門的守衛正要上前盤查,瞥見其中一人示出的牌子,臉色一變,立刻恭敬的讓開道路。
這樣的牌子他不是第一次見。
第一次見的時候,乃是城中的一名守將和那些人起了衝突,現在他們每天當值換班的時候,都會從那名守將的墳頭路過。
車隊行進城門之後,城門口處,立刻便有人向著衙門狂奔而去。
……
……
永縣的街道李易看上去還有些熟悉,不遠處,新的如家客棧已經建了起來,只不過還沒有開始營業。
站在客棧門口,李易左右看了看,幾個月的時間,周遭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然而前後兩次的心情和境況,卻是全然不一樣了。
此行奔波近十日,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免不了疲累,到了蜀州之後,一切便不用那麼急迫了,好好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明日一早,便正式的踏上回家之路。
安頓下來沒多久,便有人進來通報,永縣縣令到了。
永縣縣令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縣衙內的大小官員,李易在人群中倒是沒有看到江子安,卻也並未在意,那位江兄,此時心裡應該不太好受……
永縣的大小官員都來慰問,卻並沒有見到蜀王。
自己都到蜀州了,以兩人這過命的交情,他至於連面都不露?
雖說他被人偷了府庫,可能心情不是很好,但有句古話說得好,**一刻值千金,千金散盡還復來,銀子沒了可以再掙,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出來盡一盡地主之誼,請他吃頓飯不過分吧?
小氣的人自然成不了大器,以小見大,管中窺豹,蜀王以後一定不會由太大的出息。
當他舒服的洗了一個澡,久違的躺在床上,臉上露出愜意之色時,蜀王府中,年輕的蜀王殿下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回來了?”
“回殿下,他們剛到永縣。”
蜀王在殿內踱著步子,不一會兒,便有人上前稟告,密諜司之人求見。
“不見不見,就說本王身體有恙,誰也不見!”
蜀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他們什麼時候走了,再向本王稟報!”
雖然心裡面恨不得將某人千刀萬剮,但此刻的蜀州,他卻並不能做主,便是真的見面,心中反倒會更加鬱悶,眼不見心不煩,索性連密諜司之人也不見了。
永縣縣衙。
永縣縣令招了招手,將一名衙役叫過來,問道:“江大人剛才說身體有恙,如今好些了嗎?”
那衙役搖頭道:“還沒有,大人一直在房中休息。”
永縣縣令敲門走進了某處房間,看到躺在床上,額上覆著毛巾,臉色略有蒼白的江子安,關切道:“江大人,感覺怎麼樣了,用不用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