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作為以邊防武備立城的軍事重鎮,即便因為邊境外擴的原因,許久都未經戰事,桔梗城中也依舊在執行著宵禁。 只不過這種規矩對於剛剛從城主府裡出來的山中地藏而言,卻是形同虛設了。 一方面,他是城主特意邀請的貴賓。 另一方面,木葉上忍的裝束和護額,本身就是整個火之國境內最好的通行證。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要知道,山中地藏這一路行來,從出村到抵達桔梗城中的木葉據點,既沒有碰到傳說中的狗腿惡少欺男霸女,也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當面挑釁,靠的可正是身上的這身制式皮甲。 但凡是從人群中經過,其他人望向他的目光,就多少都帶有一點好奇或是敬畏。 只不過如今看來,這身制式皮甲和護額,似乎也沒那麼好使了。 山中地藏登上城主宅院門口等候的牛車,報出了地址,然後斜靠在座位上,捏了捏鼻樑,腦海還裡還在回憶著剛剛宴會上所發生的一幕幕。 “呼,果然派我出來,就沒好事!” 微不可察的嘆氣聲在車廂裡響起,山中地藏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卻依舊覺得不怎麼舒服。 這倒不是因為車廂裡的墊子不夠柔軟,而是他的心裡還有著事情。 至於是什麼事情,山中地藏其實也沒完全搞清楚。 但即便是城主府的晚宴一切都看起來那麼正常,他也依舊覺得不自在。 確實,如果只是從當前情況來看的話,這次分配給他的,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平常到不能夠再平常的任務。 可山中地藏心裡的警惕卻不曾減弱半分。 這不是被害狂妄想症,也不是緊張過度,而是他那高達17點的感知屬性,所賦予他的遠超常人的敏感性。 秋風未動蟬先覺。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山中地藏的感知屬性或許還未達到這種足以預知未來的程度,但是離其也不遠了。 所以相比於宴會上眾人戴著面具的虛假反應,他其實還是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 就好像現在一樣。 “這個距離,你們要是再不動手,一會兒就只能出城了。” 山中地藏揶揄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了出來,然而此時緩慢行走的牛車之外,又哪裡能見到半個人影。 寂靜而又幽暗的小巷子裡,只有孤零零的一輛牛車,在“噠噠噠”地前行著。 也就在牛車行走到小巷的正中間時,夜空之上那一輪高掛著的如鉤皎月,也帶著迷人的絢爛光彩,向著小巷中那孤零零的牛車落去。 風,一時停了。 天上的皎月,一時也黯淡了。 潔白的月光如水銀瀉地,悄無聲息,卻又拉出了一道從天空垂下的幕布。 只是漂亮的玫瑰都是帶刺的,這美麗的光景中,也蘊含著最為致命的危險。 拉車的老牛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安地打了個響鼻,焦躁的準備擺脫身上的束縛。 然而一隻寬大的,五指修長的手掌,卻是按在了它的脊背上。 “乖,別動!” 躁動的老牛彷彿聽懂了話語一樣,瞬間就立在了原地,四隻牛蹄彷彿像是被鋼釘釘在了地面上。 至於突兀地出現在牛背上的山中地藏,則抬起了另一隻手,一記普普通通的升龍拳,向著天空中傾瀉而下的皎潔月光轟去。 確實,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揮拳,然而就在他拳頭打出來的瞬間,原本沉寂的小巷子裡,起風了。 淡淡的旋風先是縈繞在馬車的周圍,然後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瞬間匯聚在山中地藏的身旁,以他這一拳的拳鋒為風眼,形成了一個上小下大的錐形倒龍捲。 【心拳流·金剛解】加【元素同調(藍)】! 氣力勁道和自然元素能量在這一刻,近乎是以完美的方式融為了一體。 山中地拳即是風,風即是拳,整個人彷彿化身為能夠席捲天地的狂暴龍捲,展現出了他晉升上忍之後的修行成果。 吱!吱!吱! 刺耳的摩擦聲在半空中響起,如同厲鬼尖嘯,驚醒了周圍許多熟睡的居民。 狂風與月光就像是針尖對上了麥芒,然而透過表象就會發現,這其中一個是森寒刀光從天降,一個是慈悲鐵拳拔地起。 刀與拳,兩者互不相讓。 只是那持刀之人畢竟是從高處發動的攻擊,雖然其力道在重力勢能的加持下更上一層樓,但刀上的後勁也是近乎於無。 山中地藏在抗下了他這最強一擊後,立刻就察覺到了刀鋒之上的力道衰退,於是大喝一聲,周身旋風更急,一股新力也是直接從身下的老牛體內傳來,灌入到了拳鋒之中。 鏘! 金屬的哀鳴緊接著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山中地藏長身而立,整個人在暴風的包裹下一躍而起,就好像是要乘風飛去,追上那倒退逃走的持刀黑衣人。 然而也就在下一秒,兩道和倒退之人幾乎一般無二的身影卻是從那小巷的兩邊矮牆上翻出,手持兩把同樣的森寒長刀,一左一右,交叉著向山中地藏揮砍而去。 與此同時,半空中那倒退的身影也是腰部一擰,憑藉著強大的核心力量,在空中調整了身形,整個人去而復返,再次從天而降。 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