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裡的這個要求,讓我很難做啊。” 山中地藏端坐在墊子上,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面色絲毫不變。 哪怕是在山中亥一提出家族的要求後,他的心中也依舊毫無波瀾,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便恢復了原狀。 家族的要求,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在這一點的認知上,雙方可以說是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畢竟家族長老們所求的,只是一家一姓的繁榮、延續。 而山中地藏以“一燈”為理念,求的卻是廣傳佛法,普度眾生。 當然,在山中地藏看來,家族提出這種要求,除了維護自身利益的考量以外,同時應該也存在著對他進行試探的目的。 試探山中地藏的個性是否突出,忍耐力有多少,能否被操控和影響。 這並非是山中地藏太過多疑,而是如此行事手段,本就是各大家族的常規操作。 畢竟此界忍者掌握著超凡之力,實力強大者甚至能夠一人成軍。 因此許多忍族渴望出現一名天才,有時候又害怕這名天才會不受約束。 像山中地藏這樣,只是多收幾個外姓弟子,這種輕微觸犯族內利益的事情,尚且還在家族的忍受範圍之內。 而有的天才,例如宇智波斑那種,甚至會反過來裹挾族人,帶著大家一起步入深淵。 所以山中一族的長老們才會藉著這個由頭來對他進行試探。 如果山中地藏因為顧念著同族之情而退讓,那麼這些山中一族的長老們自然也就心中有數,說不定反而會更加的變本加厲,不斷以族群大義來要求、限制和控制他。 因此山中地藏拒絕地十分乾脆。 “如果秋道和奈良一族有年齡合適的孩子,也可以送來學習【心拳流】,”山中地藏十分自然地說道:“我會一視同仁的。” 反正他如今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因為離村而被叔叔抓回來的小孩子了。 更何況未來的他,終將是會離開村子,效彷彿祖所為,山中一族無論是支援他還是不支援他,都無關緊要。 甚至於現在鬧翻了,未來他離村時,說不定還不會牽連到族裡。 而山中亥一聞言一震,原本和藹的目光也逐漸轉為冷漠,彷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種回答……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呢,地藏? 你該不會真以為,拜師綱手之後,自己就算是火影的嫡系了吧?” 面對叔叔的嚴詞喝問,山中地藏眼眉低垂,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道: “我想做什麼? 吾等生來便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苦、求不得、五取蘊。 地藏別無他求,只願依循我‘道’,化為一燈,大方光明,指引眾生,超脫苦海,登臨彼岸。 此之志,族中可願助我嗎?” 山中地藏這還是第一次在親近之人面前訴說自己的志願,而他也沒有說謊。 如此宏願禪心,非是臨時假作,而是在桔梗城與大蛇丸交戰時,有感而發。 並且在回村之後,隨著他教導弟子,傳播【心拳流】,他自己的理論也經歷了一次次梳理,變得逐漸清晰且完善了起來。 如今的山中地藏,只不過是在踐行自己的道路,逐漸做到知行合一罷了。 事無不可對人言,佛陀之道就在那裡,以普度眾生為己任,自然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 “看來你是沒想過要接任家主啊!” 山中亥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即便心中氣苦,也忍不住說道: “可你這志向……可你這志向……我當初就不應該放任你剃那個頭的。” 作為他的叔叔,又是他的指導上忍,山中亥一自認為自己是十分了解山中地藏的。 因此他分外清楚,表面上看似溫和謙遜的山中地藏,其實內心的意志堅硬的如同鋼鐵一般。 老實說,雖然他如今年紀輕輕已經是名上忍,並且還有著天才之名,可山中亥一一直認為自家侄子,就不是個合格的忍者。 這一點,從他當初帶著山中亥一第一次去京都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 慈悲、善良、堅強、聰慧、強大,且富有遠大的理想。 如此多的優點,或許對於他來說,忍者這個身份,並非是一種榮耀,而是一種束縛吧。 “哎~” 山中亥一長嘆了一口氣。 其實以山中地藏如今的聲望,只要他循規蹈矩,未來繼任家主的機會,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 這一點,就連山中亥一自己也不排斥,反而樂見其成。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最多不過是個守成之主,在才情、能力和心性上,都不如同期的那些好友。 能夠坐上家主這個位置,更多的其實還是為了起到平穩過度的作用。 然而如今看來,長老們的計劃很好,可他們終究還是小瞧了山中地藏的根性與器量。 他如今的態度,很明顯就是不想繼承家主之位。 甚至於在山中亥一看來,或許整個木葉村,都無法容納下自家侄子的野望。 即便現在將火影之位擺在他的面前,他也覺得不會動搖分毫。 ‘淺池裡難以養出蛟龍,他們山中一族怎麼就養出了這麼一個怪物!’ 山中亥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