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水之國是個島國,其國境內多以高山沼澤為主,平原不多,更別說是養馬的草場了。 國內也少有高頭大馬,但多是一些矮馬,走走山路,背背貨物還行,想要作為騎兵的坐騎用以戰鬥,即便是皇子的護衛,也想都不要想。 所以那護衛衝著枯樹下的兩人衝鋒過去時,其相貌聲勢雖然兇惡,但衝擊力其實並沒有多強。 再加上侍衛本身的騎術極佳,故而他心中其實極有把握,即便那兩人被嚇得呆立在原地,他也絕對不會撞上那二人。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那枯樹下的二人確實是呆立在原地不閃不避,但這侍衛身下的馬匹在衝鋒到距離二人一定的位置時,卻是突然一個急停,然後發瘋掙扎了起來。 那侍衛哪裡能料到這一變故,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就從衝鋒的馬上摔落下來,若不是他身手不錯,趁勢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遠離了馬蹄,只怕都會被踩踏成重傷。 “該死,什麼情況?” 落地的侍衛站起身來,灰頭土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羞惱不已,但又提高了警惕。 概因那匹馬在將他摔下來後,不僅沒有繼續發瘋,反而低下頭顱,緩緩走到那名白衣僧侶的面前,在離對方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一如朝拜。 如此詭異的場景,頓時就將那侍衛嚇了一跳。 作為武士,他也是有見識的,知道這世上有不少奇人異事,都有著非凡手段。 只不過背靠二皇子,這侍衛也並沒有多害怕,最多隻是收起了身上的狂傲之氣,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了那兩人的面前。 等走到近處他才發現,那名紅衣武士腰挎長刀,臉上還有一道斜斜的傷疤,目光十分銳利,一看就是名劍道高手,只怕都不弱於他們大名府的護軍教頭。 而那名盤腿坐在枯樹下的白衣僧侶,其氣質也是十分出眾,不僅身材高大挺拔,容貌也是遠超凡俗,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喂,你們兩個,從哪……” 那名侍衛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背倚枯樹的白衣僧侶突然瞥了他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那名身強體壯,同時手上也曾沾過血的侍衛,瞬間便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彷彿有無窮無盡的白光充斥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思考的餘地。 而等到他眼前的景物突然清晰,視覺神經所傳遞的訊號再次抵達他的腦海時,他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在稀裡糊塗間,又走回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噗通! 清醒過來的侍衛滿頭冷汗,抬腿便想要向著遠離白衣僧侶的方向逃竄,然而他念頭才剛一動,就發覺身體幾乎是失去控制,雙腿一軟,突然跪在了地上。 旁邊一直在遠遠觀望的二皇子睦仁當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此刻見得如此情形,心中也是一驚。 而在發覺不遠處那個白衣僧侶將目光從跪地侍衛身上收回,落在自己一行人身上後,他眼皮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腦海中也再次回憶起了昨晚夢中所看見的情形。 睦仁連忙扭頭向身後看去,直到發現身後的城池依舊完好,那個巨大的,如同魔獸一般的身影也並未出現,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即便是這樣,睦仁的心中也依舊覺得有些不自在,同時跟隨在他身邊的幾名侍衛和隨從也同樣是面面相覷,一臉的疑惑。 之前就曾說過,水之國的佛法傳承不多,佛教在這裡的發展也並不怎麼昌盛,故而對於僧侶,此地的國人從上到下,也並不怎麼看重。 甚至於對有些人來說,那遊方的僧眾還與討食的乞丐劃上了等號。 如今眼看著他們平時並沒有怎麼注意,甚至還有些輕視的僧侶身上,發生瞭如此怪事,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那睦仁平日裡自詡勇武膽大,但終究只是長在深宮之中,養於婦人之手,到底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 如今發現事情超脫掌控之後,一時間也是失了方寸,不知該是去是留。 “大人,我看那兩人古怪的緊,不如先回去。” 一旁的隨從低聲提醒了一句,睦仁想起昨晚的噩夢,心中遲疑片刻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走!” 他突然一扯韁繩,調轉馬頭,帶領隨從和侍衛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江戶城內,好在最後離開的時候,他還不忘讓人帶上那名腿軟的侍衛。 不遠處的枯樹下,山中地藏眼看著這一幕,也不禁搖了搖頭。 看一個人的內心是否強大,觀察其在逆境之中的表現,便足以略知一二了。 一個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面對生死危機,表現未必會比一個農民強到哪裡去。 一個敢當街殺人的匪徒,在巨大壓力下,也未必就能比得過一個書生。 睦仁雖然是一個皇子,並且心懷大志,有吞吐天地的氣魄,但其終究還是年紀尚輕。 在尋常下人面前,依靠身份自然有一種優越感可以支撐其言行舉止,但面對自己不可力敵,也無法掌握的“鬼怪”時,他的表現反倒比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