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住!頂住!” 山腳之下的盜匪營地裡,幕僚看著周圍逐漸倒下計程車兵,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將軍已經斬殺了本多老賊,只要我們頂住,他馬上就會回援的!” 然而這番話,他已經不知道呼喊多少遍了。 不遠處的山坡上,混亂的戰鬥還未停息,柳生宗嚴似乎也絲毫沒有回援的想法。 而他們面前的本多軍士卒,卻已經突破了營地的圍牆,就連對方臉上的汗毛,都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了。 “此天要亡我等,非戰之罪也!” 眼見局勢已徹底崩壞,盜匪幕僚也只能仰天長嘆,然後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死亡,成了壓倒營地盜匪的最後一根稻草,伴隨著這些人的崩潰,整個山腳營地的旗幟,都改換成了本多家族的立葵紋。 如此大的變化,自然也被山腰上的敵我雙方看在眼裡。 本多忠勝是大喜過望,抓住蜻蛉切的槍尾旋身橫掃,赤紅如火的勁風氣浪好似燃燒的火焰圓環,擴散開來。 周圍凡是靠攏過來的敵軍,盡皆被那鋒銳無匹的槍尖,一掃兩斷。 赤槍·烈火環! 不遠處的柳生宗嚴看到了大發神威的本多忠勝,也同樣注意到了山腳下已經易主的自家營地。 他明白,這樣下去,即便是自己在戰場上再如何殺敵,大的局勢已經很難逆轉了。 這終究還是統領的下屬實力差距過大,本多軍計程車卒可以經歷各種失敗和困境,而他的手下,卻不能接受一點變故。 想到這一點的柳生宗嚴也只能暗暗咬緊牙根,然後一拉韁繩,拔馬向著本多忠勝衝去。 逼退了敵軍的本多忠勝,自然也看到了縱馬衝鋒過來的柳生宗嚴。 “來得好!” 他虎吼一聲,面對著衝鋒而來的奔馬和敵將,將蜻蛉切的槍尾抵在地上,槍身傾斜。 擺出了槍兵應對騎兵最為經典的架勢,雖然只有一人,一時之間也是氣勢如林。 然而面對著直指自己的長槍,柳生宗嚴並未減速,反倒是加緊催動胯下戰馬,迎著長槍直直衝了上去。 就在那戰馬的馬首被蜻蛉切的槍尖刺穿時,柳生宗嚴已經藉助著衝鋒之勢,從戰馬上一躍而起,高舉著長刀初雪,向著本多忠勝劈去。 雖然只有劈斬這一個招式,但在速度的加持下,卻是無比的迅猛,逼得本多忠勝不得不放開長槍,在地上狼狽翻滾,這才堪堪躲過了一劫。 “來吧,就讓我們像真正的武士一樣,一決勝負!” 落地的柳生宗嚴站在蜻蛉切旁邊,衝著本多忠勝大聲喊道。 周圍的人都看向了他們兩個,但本多忠勝罵了一聲“八嘎(白痴)”後,一個後跳,就往本多軍和盜匪軍絞殺在一起的混亂戰場跑去。 他的手中已經沒了武器,鬼才會空著手和一個拿著寶刀,免許皆傳的劍士近身戰鬥呢。 柳生宗嚴看著他轉身逃跑,頓時就紅了眼睛,準備追趕上去。 可才一邁動步伐,一股鑽心的疼痛就從他的腳踝上傳來。 原來剛剛從馬背上跳下來的那一招劈砍,並非是毫無代價。 就在落地的瞬間,他的腳也因為受不住強大的衝擊而受傷了。 即便是他忍著疼痛,一身甲冑比起本多忠勝也要輕得多,可就是隻能看著對方衝破了盜匪士卒的圍堵。 於是情急之下,柳生宗嚴只能抓起腳下一名被本多忠勝斬斷身子,正痛苦呻吟的部下,像是扔沙袋一樣,朝著遠去的本多忠勝砸去。 正朝著自己陣營跑去的本多忠勝身形一頓,低俯著身子讓過一名僧兵的太刀橫斬,同時隨手抄起地上的爛泥扔了出去。 爛泥糊住了對方的臉,也遮擋了他的視線。 本多忠勝直接貼身而上,雙手一抓一擰,直接卸掉對方手裡的野太刀,順勢一個上撩。 那僧兵自褲襠到右肩崩裂出一條血線,下一秒就一分為二。 本多忠勝撞開這名僧兵的屍體,反身劈砍,順勢就將那名被當做投擲物的盜匪砍成了兩半。 做完這一切後,他毫不停留,拖著野太刀轉身就走。 至於遠處的愛槍蜻蛉切,武器哪有命重要。 他剛剛和柳生宗嚴對視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對方漠然的眼光,那種眼神他在過去的戰鬥中不知道見過多少回了,全然是一副失去了理智,亡命之徒的眼神。 “這個瘋子,”本多宗勝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因為追不上他而憤怒大喊的柳生宗則,“想跟我同歸於盡?簡直是做夢!” 雖然在武士的對決中逃跑,並不是什麼光榮所為,可本多忠勝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英雄,是個武士。 他只是個軍人,自然要以大局為重,戰鬥只是他護身的手段,卻並非是他賴以生存的根本。 在這一點上來說,他的槍術確實不如柳生宗嚴的劍術來的純粹和強大。 可那又如何? 他本多忠勝歷經大小數十戰,坐到火之國將軍的位置,世人只以為他悍勇非凡,卻不知他依仗的,其實是兵法韜略。 這種戰略性轉移,在他看來,才是再合適不過的舉動。 深諳兵法的本多忠勝闖出盜匪們的包圍圈,在赤備軍的接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