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水之國的局勢已經開始逐漸走向了混亂。 大名、地方、保守派、維新派,甚至是其他忍村,周邊小國,各方都在蠢蠢欲動,試圖影響著這個國家未來的走向。 這個時候,即便是我再插上一手,也不過是讓這個國家原本就已經十分混亂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罷了。 對於你們來說,這其實並沒有什麼更大的損失。 相反,引入更多的變數後,說不定也就會出現更多的機會。” 山中地藏等到照美冥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後,這才端著茶杯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而此時的照美冥也確實是冷靜了許多。 “我只是霧隱村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和我說這些,其實沒什麼意義。 就好比你之前所告訴我的那些重要情報,我既無法判斷它的真假,也實在想不出可以把這個訊息告訴給誰?該信任誰? 所以你說得再多,也不過是為我平添煩惱而已。” “佛經中有云:煩惱即菩提。 你既心生煩惱,那便是得了菩提智慧,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山中地藏語氣悠悠地說道,手中端著的茶杯裡熱氣升騰,茶香水汽如雲似霧,將他的面孔籠罩在其中,似乎是為他的話語提供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禪意。 照美冥默然不語,良久方才真心誠意地問道:“大師,那這煩惱何解?”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一首佛偈從縹緲的霧氣之中傳來,照美冥若有所思地說道: “大師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被心中的感性情緒所影響,要理智地看待當前的局勢,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然而山中地藏卻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 昔年弟子問道於佛陀:該如何才能像佛陀那樣具備般若智慧,能以無上金剛心,斷諸般煩惱魔。 世尊說出了上面那首佛偈。 當時弟子和你一般想法,也是問道:若是斷情絕性,離愛遠恨,是否便能得大智慧,大解脫? 世尊於是問他:你若斷情絕性,無悲,無喜,無愛,無恨,那豈不是與草木花石無異?又求的什麼佛,得的什麼道? 所以這一切有情眾生之煩惱,並非那麼如妖似魔,可畏可怖。 在新生煩惱之後,我們當剖析己心,明辨認知,自己所思所慮,所畏所怖者,究竟是出於愛與善,還是出於恨與惡。 若是發善心,起善念,由愛而生憂,如慈母記掛遠行之兒女,則並無不妥之處,當正心持念,不動不搖,坦然而已。 而若是發私心,起慾念,如惡母憂子不養,便恐子遠行,則當戒之慎之,思之改之。 所以,施主,你捫心自問,這煩惱菩提,是善是惡呢?” 聽完山中地藏的這一番言語,照美冥沉思片刻,目光中的猶疑,逐漸轉化為了堅定。 她這一顆煩惱心,當然是發乎於純善,一腔熱血為的是整個霧隱村,以及村裡的村民,全無一點私心,更沒有半點雜念。 山中地藏看著她的樣子,知道對方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照美冥在破除一切煩惱後,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一顆美眸之中光暈流轉,俏麗的面容上滿是正色。 “那麼敢問大師,您不遠萬里來到這裡,插足這攤渾水,一顆心又是善是惡呢?” 山中地藏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既不言,也不語,只是衝著照美冥伸出了一隻右手。 他的手掌攤開,掌心朝上,五根手指纖細修長,紋路清晰,手心的面板也是白淨且細膩,晶瑩如玉,並且還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點也不像是尋常男性的手掌,反而是好像那養在閨閣之中,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才能擁有的“玉手”。 照美冥看著他的這種舉動,無需過多言語,瞬間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自己的右手輕輕搭在了對方的掌心上。 也就在雙方肌膚相觸的一瞬間,照美冥的眼前就亮起了一抹光,一抹璀璨至極的光芒。 在這一刻,她彷彿在黑夜之中看見了明燈,在深淵之中看見了火把,在暴雨之中看到了太陽。 這股光芒照耀著她的全身上下,溫暖且明亮,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情不自禁地放鬆了下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寒冷的冬日裡,將整個身子埋入到被太陽曬了一天的,暖烘烘的被子中。 又好像是辛苦忙碌了一天後,回到家中,體貼的丈夫(妻子)端上來了可口的飯菜,並且輕輕的為你揉捏著肩膀。 照美冥感受著這種溫暖,注視著這縷陽光,纖薄的紅唇不禁微微翹起,兩滴晶瑩的清淚,卻是從她的眼角滑落,於焉墜下。 “法師大義!” 照美冥站起身來,屈膝衝著山中地藏跪下,俯身而拜。 這一刻,透過心與心的交流,她對於山中地藏再無一點質疑。 言語、表情或許能騙人,但心聲是做不得假的。 山中地藏對於這忍界眾生的慈愛與關懷,對於每一個生命的友善與尊重,都遠超她對於霧隱村村民的關心不知道多少倍。 即便雙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