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亦雍容典雅,頭髮上沒有任何金銀飾物,只有一根白玉雲簪。
涼兒取出了一件黑色的廣袖交領曲裾,那樣莊嚴的顏色的樣式,更像漢朝衣裳,與大唐的所有以上迥異。
凌薯和冉顏服侍蕭太夫人穿上。
“我胖了這麼多。”蕭太夫人看著將將好能穿上的衣裙笑道。
凌襄掩嘴笑道,“太夫人不胖,您瞧奴婢這腰,都快成筒子了。”
或許是接觸的死人太多,冉顏對死亡有分外敏感,尤其是看著精神奕奕的蕭太夫人,她心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便轉身悄聲命一旁的侍婢去請蕭頌和劉青松。
蕭太夫人跪坐胡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凌襄,我屋裡有個金絲楠木的盒子,你抽空讓九兒母親送去給阿汾。”
阿汾,是蕭皇后的乳名。
第317章卒(2)
“是,等會兒老夫人來的時候奴婢就拿給她。”凌襄把梳子遞給蕭太夫人。
蕭夫人太手指顫巍巍的摩挲著梳脊,面上帶著淺淡的笑容。
蕭夫人太曾是西梁國皇后,孝明皇帝的妻子。
據冉顏所知孝明皇帝蕭巋是個極有才華的皇帝,曾著《孝經》等十四部書。他為人有君子的雅量,是個亂世賢君,去世之時,臣民盡皆悲慕流涕。
這樣一個男人,一國之君,會親自做木梳送給妻子,會對她說情話,想必當年帝后十分恩愛吧然而,他已經過世幾十年了,這幾十年裡,蕭太回憶起他的溫柔,他的情話,又會如何孤寂。
“願我蕭氏子孫昌盛。”蕭太夫人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睛。
冉顏看著她安詳的面容,心頭一緊,輕聲喚道,“祖母?”
回答她的,是春末溫熱和煦的風,夾雜著牡丹的芳香。
凌襄急急握住蕭太夫人的手,聲音顫抖,急切的想喚醒她,“太夫人,太夫人”
冉顏手指放在太夫人的頸部,尚能感覺的面板的溫熱,但是已經沒有了脈搏。
太夫人的這一場病是控制住了,可是這一場大病也耗去她所有的元氣。
“太夫人”凌襄伏在蕭太面前,哭出了聲音。
冉顏看著蕭夫人太儀容端莊的跽坐,黑紅相間的曲裾帶著漢遺風,鬢髮如雪,春日的陽光下,雍容尊貴如園中最美的牡丹。冉顏眼中有溼意,別開目光,對跪在一旁的侍婢啞聲道,“去請國公和夫人。”
“是。”那侍婢領了命,便拎起裙襬匆匆向前院跑去。
“怎麼回事?”蕭頌和劉青松剛剛進門,便撞見了慌慌張張往外跑的侍婢,心都不由提了起來。
侍婢尚未回答,兩人便聽見院子裡凌襄的哭聲,當下疾步跑了進去。
“祖母。”蕭頌在距離太兩丈夫人的地步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帶著淺笑端坐的樣子與平時無異,彷彿只是在享受溫暖的陽光和院子裡的花香,但那一身梁朝裝扮,卻令人無端悲傷。
劉青松快步上前,伸手捏住蕭太夫人的脈搏,面色一片蒼白。
凌襄的哭聲忽然一止,整個人撲在了地上,竟是昏死過去,冉顏連忙接過劉青松手中的藥箱,找出銀針幫她順脈。
等到凌襄脫離危險,冉顏再抬起頭,卻看見蕭頌滿眼通紅,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冉顏命人把凌襄抬回房間,起身走到蕭頌身邊,伸手握住他藏在衣袖裡攥成的拳頭。
不過片刻,以宋國公為首的一群人匆匆趕了過來。
“母親”宋國公走到廊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隨後的人紛紛隨著下跪。
冉顏見蕭頌還直挺挺的站著,連忙伸手拽了拽他,扶著他跪了下去。
劉青松面色慘白,兩眼毫無焦距的隨著蕭頌跪下。
滿院伏倒一片,陽光明媚的花園,卻是滿是哀慼的哭聲。
“夫君,你要節哀啊,阿家的遺體不能這樣放置在外。”獨孤氏擦拭著眼淚,勸慰宋國公道。獨孤氏的眼淚,實在很複雜,一方面她上頭壓了個婆婆幾十年,很是鬱結,如今終於解脫了;另一方面,與蕭太夫人生活這麼多年,也的確有了感情。更何況,蕭太夫人畢竟曾經是一國之後,行事大氣,從未在小事上故意給她添堵。
獨孤氏勸慰的話一出,許多人跟著勸,宋國公這才堪堪止住哭,也不接獨孤氏遞的帕子,只用袖子胡亂抹了抹,勉強穩住心神,指揮人把太夫人床榻全部換上新的鋪蓋,將太夫人抬了上去。
“方才誰在太夫人身邊,可曾有什麼遺言?”宋國公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