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眉目?”蕭頌冷哼道。他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自己是什麼克妻命,他確信是有人要對付自己,卻始終不曾抓到線索而已。
作為刑部的二把手,蕭頌真的沒臉說出自己的懷疑,自己娶的兩位夫人,一個在新房裡暴斃,一個在花轎上身亡,簡直就是恥辱!他狠狠咬牙,氣悶的甩袖進屋。
月華如水,整個蕭府的光亮只剩下小廝一盞燈籠,顯得萬分寂寥。
江南秋雨靡靡,宛若煙霧一般的籠罩在山間,隨著雲從寺的第一聲晨鐘響起,如詩如畫的靜謐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和尚們撐著傘在寺院中匆匆聚集到前殿,開始一日之始的早課。
邢娘她們已經起塌,在院中忙碌著各自的事情,約莫過了一刻,便有小尼姑過來,說今日的講經取消了,怕冉娘子回撲空,特來傳話。
邢娘也就沒有急著喚冉顏起身,由著她睡。直到庵中送來早膳,她這才進寢室。
“娘子,該起塌了。”邢娘撩開簾子,走近內室,猛然看見有個白色素衣的人坐在後窗前,不由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冉顏,遂撫著心口道,“娘子起來了,怎麼也一聲不響的。”
冉顏回過頭道,“起來的早,就想看看山間的景色。雨霧江南,最美不過了。”
邢娘拿過緞衣披在她身上,也跪坐下來,從窗戶看向外面,驚歎道,“喲!這後頭還有這麼大片玉簪花呢!”
煙雨濛濛之中,一大片潔白而細長的玉簪花沾著雨露,顯得無比鮮嫩,風中送來一陣陣清香。
“應該就是這一兩日開的。”冉顏道。
前幾天倒是不曾注意到有花香,約莫是開的不多,今日一早,冉顏從蘇伏下的迷藥中醒過來,便聞見一陣花香,而蘇伏早已經不在了,屋內整潔如初,彷如,昨晚不過是夢境而已。
蘇州的娘子最愛玉簪,每到玉簪花盛開的季節,便將花朵摘下來編在銅絲上當做鐲子戴,或者簪在髮間,通身便都是清雅溫婉的香氣。
“娘子洗漱吧,用完早膳再看,方才庵中派人傳話了,今日講經取消,您想看多會兒都成。”邢娘笑道。
冉顏點頭,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下,見晚綠進來收拾鋪蓋,出言囑咐道,“晚綠,我放在榻前的那半杯水千萬莫要弄灑了,我留著有用。”
晚綠應了一聲,把那水端出來放到几上,才開始收拾。
小滿端水進來伺候冉顏洗漱。
“咦?底下的草蓆怎麼少了一條?”晚綠疑惑的自言自語。
第九十七章荒山男屍
冉顏亦不知蘇伏把席子扔去了何處,只好繃住表情,裝作不知道。
邢娘道,“怎麼會少,莫不是你忘記鋪了?現在已經入秋,仔細凍著娘子。”
晚綠嘟囔道,“不會吧,一共就三條席子,我鋪了兩條”
幸而幾個人也都沒有揪住此事不放的意思,晚綠又尋了一條新的出來鋪在榻上。
洗漱過後,小滿把飯菜擺上,冉顏因為心中鬱結,隨意的吃了一些,便將所有人打發出去,兀自拿著那半杯水埋頭倒騰,研究起了蘇伏的迷藥。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叩響,外面傳來晚綠咋咋呼呼的聲音,“娘子,出大事了。”
冉顏皺眉,頓下手中的動作,道,“進來。”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晚綠如一陣旋風似的帶著雨水氣息衝了進來,“娘子,後山死人了,是個年輕男子!”
“嗯,然後呢?”冉顏聲音平平的問道。見慣生死的她,覺得人之生死,不過平常,莫說後山死了一個人,便是死了一堆人,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晚綠急道,“奴婢聽小滿說,娘子前日在後山見過桑先生?我聽山下人的村民說,那個郎君穿著一件廣袖圓領袍服,長得挺俊俏”
冉顏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沉聲問道,“官府來人了嗎?”
“來了,聽說劉刺史親自帶人過來的。”晚綠雖然惋惜桑辰“出身寒微”,配不上她家娘子,但對他印象一直不錯,算起來也是熟人,所以一聽說此事,便急慌慌的回來告訴冉顏。
冉顏抿起唇,垂眸細想,從村民的說辭來看,既然能看出長得俊俏,說明還沒有死多久,現在天氣漸冷,人死後一到兩天應該依舊能夠清楚的看清形貌,並不會有十分可怖的腐敗現象,而她恰好就是在前日在後山見過桑辰,當時他隻身一人
“屍體現在在何處?”冉顏問道。
晚綠看冉顏凝重的神色,心裡越發著急,“還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