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排除人力的作用外,她私心裡還有個念想,倘若她開設了這個義莊,積德行善,會不會老天垂憐,保佑她和即將出生的孩子一起平安渡過那道檻?如若她真是不幸死了,也希望把結下的善緣留給這孩子,護佑他平安康順地長成。
“你的理由是什麼?”陸緘挑起眉毛,嚴肅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從來鑰匙不離身,從新婚時起便是如此。阿容,你從來不缺錢用,你的妝奩隨便放在什麼地方也不算少。何況你有我可以依靠。”
“這是小門小戶,從小過慣苦日子的守財奴的性子,是不是?”林謹容偏頭看著陸緘,笑容嬌俏:“我五嫂,剛進我孃家門的時候,也是自個兒帶著鑰匙,被孃家的嫂嫂們很是嘲笑了一通。這個笑話,就連慎之都知道了,我出嫁前夕,他還點撥過我,怕我被你和你家的人嘲笑。可是我就是喜歡賺錢數錢啊,成親前你就知道的,聲名遠揚了嘛,那次你還急匆匆地換了白苧遙�琅芾次壹搖���
林謹容本意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可陸緘看著她那個笑,心裡突如其來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誰還沒個愛好?我愛收書寫字補書,你愛吹壎分茶賺錢,成親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攔過你?我不是迂腐的人。但這是特殊時期,你緩一緩會如何?少賺幾個錢會如何?”
這個才是真實的固執的陸緘,林謹容看他的樣子是有些抓狂了,並不想和他吵,便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做的我都記在心裡了,多謝你一直縱著我隨心行事。”
頓了頓,又笑道:“不是少賺幾個錢,而是少賺很多錢。秀州那邊三哥已經立了足,現在又有吳襄幫忙,若是能把這邊的局面開啟,正是賺錢的好機會,不說日進斗金,日進千金是怎麼都逃不掉的。敏行要是真的怕我操心,怕我這個鋪子被人給吞了或者受氣什麼的,也幫我找個大靠山啊。我看著今天那叫榮七公子的,好像是榮大學士府上的?是不是咱們太明府出的那位啊?我記得你說過,他老人家最是體恤憐惜家鄉人的,是不是?”
他問她理由,告訴她,她有他可以依靠,她就扯她嫂嫂被人嘲笑是小門小戶,和他扯閒事;他再正兒八經地和她商量,讓她看在孩兒的面上好生將息,緩緩賺錢,她就嬉皮笑臉地和他商量找榮家做靠山做生意。陸緘被氣得手腳發抖,小心肝兒亂顫,忍了又忍,啞著嗓子道:“說到底,你不過是不信我罷了。”
林謹容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陸緘繼續道:“你不信我能給你好日子過,你總想著要多掙點錢傍身,所以你才如此,是不是?”說到這裡,他的神色已經很嚴肅了,不然沒法兒解釋林謹容的行為。如若她真是個錙銖必較,貪財如命的守財奴,他也不說了,可她經常做善事,雖不是大手大腳,而是行之有度,但也足可證明她不是個愛錢到病態的人。
是不是?信不信?他真心待你好和他能否保住你,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林謹容盯著桌子看了半晌,方抬起頭來看著陸緘認真地道:“你不要和我吵,我想好好和你過日子,不想和你生氣,希望每天都快快樂樂的。但這個鋪子我非開不可。你還記得當初吳襄問我有什麼志向嗎?我當時沒好意思說,因為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也還沒有徹底想清楚。現在只有我們倆,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想開辦一個義莊,儘自己的力量幫助何氏、錦姑那樣的貧女,讓她們不再孤苦伶仃,被家人嫌棄,世人冷落,嚐盡悲歡離苦。身為女兒,生在貧家,不是她們的錯。”
陸緘大吃了一驚,看向林謹容的神色就有些不同,因為生氣而抿緊的嘴唇也緩緩放鬆下來。
林謹容見他的神色鬆緩下來了,便輕輕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低聲道:“敏行,你是男人,經常在外行走,見識比我寬廣,你更比我知道,因為家貧無力籌措嫁資和聘財的曠男怨女有多少,男人倒也罷了,女子何其可憐!我知道我的力量很小,也知道這需要很多很多的錢,但總算是我的一個志向,就像是你們想建功立業,聞名天下一樣的。希望你能體諒我。”
陸緘突然拉起她的手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道:“阿容,你令我慚愧。”
林謹容鬆了口氣,卻又聽陸緘道:“可是,開辦義莊這是個大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並不急在這時候,你聽我的,緩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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