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動作,她自己沒什麼感覺,旁觀的人卻瞧得很清楚。比如說谷藍,她之前對元非晚的印象除了美還是美;如今看元非晚打球,才知道有些美也可以變成帥氣——
“大娘,你真是好帥啊!又美又帥!”
撿球之餘,谷藍興沖沖地給她家大娘加油。她怎麼就這麼走運,攤上一個養眼又溫柔的主子!
元非晚已經聽慣了谷藍的稱讚,阻止無用,就隨她去了,反正無傷大雅。而盧陽明和公孫問之,雖然覺得這話說得沒錯,但還是有些驚詫——都說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侍從,怎麼這個畫風不太一致?好像……缺根筋?
兩人不約而同地去看蕭欥,想知道主子對此的反應,結果都大跌眼鏡——那個嘴上噙著一絲微笑、還小幅度點頭的人,一定不是他們的德王殿下吧?真沒被洗腦?真沒被掉包?
盧陽明和公孫問之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自己的意思——得,他們一貫不近女色的七殿下真是看上人家了,他們就等著瞧好戲吧!
元非晚正用力擊飛木球,沒注意到場邊人的反應。看著球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後落入球門,她心裡點了點頭。正待再打,她卻突然注意到了滿臉是汗、一身泥點的元達。略一頓,她就改了主意:“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誒?”元達一愣。雖然他的馬球技術只到會把球打出去的程度,但看他們大娘的模樣,明顯還沒盡興啊!“大娘,天還早,這就回去?”他十分遲疑。
元非晚點點頭。改天讓人在球門後再加個木框,這樣就不至於撿球撿得氣喘吁吁的。而且,她也已經出了汗。
不愧是大娘,這一個時辰下來,身上也沒濺到多少泥點……元達一邊想,一面抹了抹腦門。見自己手心汗跡汙泥混雜,他忽而意識到了什麼。他們大娘莫不是怕他太辛苦,才決定回去吧?
可沒等元達把話問出口,一邊的蕭欥先忍不住了。元非晚是不是體貼下屬,他不知道,也沒興趣;因為重點是——“冒昧地問下,你明天還會出來打球嗎,元家娘子?”
喲,有戲?盧陽明立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謝天謝地,悶騷主子終於行動了!
他沒忍住衝公孫問之擠了個眼睛。聽聽這聲娘子!他們何時聽過蕭欥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
雖然公孫對盧陽明的擠眉弄眼很不感冒,但他也覺得,蕭欥此時的神情語氣都不同往常……果然男人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嗎?看來他們這次來峰州是來對了!
被問的元非晚倒沒有這麼多心理活動。她騎馬信步,注意到德王帶來的兩個人都一副“榆木腦袋終於開竅”的表情,心道這位殿下可能真的一直在浪費自己的俊臉,忍不住想笑。不過現在笑就太不得體了,她告誡自己,一定忍住。“怎麼,這位郎君可是有所賜教?”
這話伴隨著輕微挑眉。不過帷帽絹紗雖短,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模糊掉這種小動作毫無問題。
“賜教不敢當。”蕭欥立刻道。從對方上揚的尾音聽,他沒被討厭,這讓他放心了不少。“該是我向娘子求教才是。”
此話一出,別說盧陽明,公孫問之都要繃不住臉上的正經。元非晚的打球技巧確實不錯,但也要看和誰比——
殿下啊殿下!您在球場上一人幹掉四個吐蕃使者的光輝功績,難道被您自己吃了嗎?還是說,為了將來的夫人,把面子和尊嚴豁出去也是完全沒問題的?這種還沒娶到手就要變妻奴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相比內心彈幕已經刷了滿屏的盧陽明,元非晚先是驚訝,再是皺眉,最後歸於平靜。話說得太客氣了,看來這位德王確實不怎麼會和姑娘家打交道……不過,相比於擺譜或者浪蕩,客氣禮貌總歸要好得多。“郎君見笑了。”她隔著丈許的距離,朝蕭欥稍一點頭,“求教什麼的,芷溪可不敢當。”
芷溪……蕭欥在心裡默唸這兩個字。雖然他已經在元光耀那裡聽過這個名字,然而從元非晚嘴裡說出來,卻又不同了。“那……”
“近日的天氣,時晴時雨,誰也說不好,是吧?”元非晚回答。這時元達已經把球撿了回來,谷藍也走到了近處,她便一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按理說,她和蕭欥還不算認識,再見的客套話當然可以免掉。
有三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在場,元達早就想離開了。這會兒元非晚點頭,他哪兒有不走的道理?簡直走得飛快,好像蕭欥三人是豺狼虎豹。
看著他們的背影,盧陽明哭笑不得。“這小子,防咱們就和防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