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放鬆,很快就放開了鳳于飛的手。
兩人接連在一起的衣袖放開,掌心一片冰涼。
自古君恩難測,她怎麼會愚蠢到以一個現代人的思想去要求一個帝王呢?
他的心中有權利,有鬥爭。即便是有她又能怎麼樣呢?
鳳于飛看了凝歌一眼,卻只是縱容了這樣的分離繼續,半眯著眼睛躲閃開了凝歌失望的目光。
凝歌心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費了許多力氣轉身衝著鳳于飛屈膝道:“臣妾就不打擾皇上和皇后娘娘說話,這就先告退了。”
說著也不等鳳于飛回應就迤邐了裙襬揚長而去。
鳳于飛蹙眉看著凝歌的背影,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是嘴唇翕動了一下吞嚥下一口唾沫,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凝歌等不到鳳于飛的隻言片語,腳步緩慢的走向宮門口。
錯過凰叄身邊的時候凝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卻窺見凰叄眼底的笑意,得意又帶著諷刺。腳步一個錯亂,險些就要摔倒。
凰叄一個探手一攬,鐵臂正要攔上凝歌的腰身,凝歌心中一怔,探手藉著凰叄的手臂上的力道一撐,身形一個飛轉避開了凰叄的攙扶後踉蹌站定。
“娘娘要小心些,坤寧宮的地磚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鋪就,滑的很。”凰叄飛快的收了手,就好似不曾發生過剛才驚險的一幕。
凝歌點頭。
“多謝三爺關心。妾身這就退下了。”
分明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凝歌卻好似走了千百步一樣的漫長。
凝歌出來之後,寢殿的大門砰然關上,把裡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好似和凝歌無關。
凝歌出了宮門,想了想終究是等在了原地。任由外面天氣寒冷也雷打不動。
屋子裡間或傳來爭吵的聲音,凝歌攏了袖子站在宮外,冷的渾身僵硬,只是腦子裡偏生多了那麼一抹固執,硬是動也不肯動。
快到晚間的時候,坤寧宮內依舊是無一人出入。原本參加宴席的人早就被屏退,丫鬟小廝一溜兒守在宮內,只有凝歌和幾個看門的侍衛站在宮門口。
宮燈長明,把凝歌的影子拉的很長。
長彥出來傳旨,一溜兒小跑準備出坤寧宮門,卻是在拐角出見著了凝歌,難免是一愣,上前關切道:“娘娘怎麼沒回宮去?”轉而看向身邊站的筆挺的侍衛怒道:“你等是瞎子還是啞巴?這樣的天氣怎麼叫娘娘在這裡站著?難道不知道進去通報一聲?若是出了什麼好歹你們誰負責?”
那些個侍衛面面相覷,連忙衝著凝歌跪下齊聲道:“娘娘恕罪!”
凝歌苦笑,哪裡不知道這是長彥做給自己看的呢。這些個侍衛即便是有一百個機靈勁也不敢擅闖坤寧宮,這裡慣常是沒有男丁的地方,侍衛們還是因為柳妃的事情臨時進來起維護作用,哪裡知道這宮裡的親疏?
萬一因為一個凝歌得罪了皇后,又如何是一條性命了結的?
長彥自小生在宮中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呢?
只是在這樣世情涼薄的地方,有這樣的一份關切也算是夠了。
凝歌這樣想著,對長彥道:“你不必責怪他們了,不過是我自己固執要在這裡等著。”說著有潤了潤唇角,微微緩了一口氣才道:“皇上如何了?”
長彥一愣,面上帶著笑容道:“皇上禁了皇后娘娘的足,這時候正在訓斥三爺。娘娘總算是沉冤得雪,該要高興才是,這許久總算不是白等了!”
凝歌盯著長彥緩緩搖了搖頭:“我是問皇上怎麼樣了?”
長彥有是一愣,面上的笑容收斂了下去,緊接著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
“難為了皇上最喜歡娘娘,娘娘終究皇上身邊最體己的人了。娘娘也莫要怪皇上責罰過輕,皇后娘娘這個位置是命定的,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凝歌垂下眼瞼低聲道:“我知道。”
長彥湊近凝歌小聲道:“娘娘,這情債償還清楚之日,也是凰家覆滅之時,娘娘只要靜心等待就好。這天氣寒涼,您身子骨自打小產之後就一直不好,奴才先送您回宮休息吧。”
凝歌搖頭,堅定道:“不,我等他出來。”
長彥頓住,抿唇道:“娘娘,您這樣會叫皇上為難。”
凝歌忽然笑了,半眯著鳳眼瞧著面前認真的長彥:“虧你還說我是他身邊最知心的人,原來不過是敷衍我罷了。”
“娘娘恕罪……奴才只是……”長彥連忙收斂了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