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做一件事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讓萬丈高樓平地起?”馮喆的眼神雖然平靜,但是亓思齊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輕視,心裡不由的惱火了起來,聽著馮喆說:“你知道做一件事究竟能有多難嗎?香菇的養殖需要多少投資你懂?梅山現在已經注入了多少資金你瞭解?除卻了土地原材料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力,這中間要經歷和耗費的不是一句話就能簡單略過的,現在梅山對養殖香菇這一塊所傾注的心血沒有收回,要是再建廠做你說的那些深層次的開發又是需要多少的投入?那麼這些啟動的資金從何而來?群眾又會理解答應嗎?這一切難道不需要時間去論證研討?你的提議在縣裡全民養香菇之前說還不失為一個好策略,但是現在不行!做事不能腦子一熱就武斷做決策。最重要的一點,你要知道,梅山現在幾乎全縣都在養殖香菇,這會不想法子將已經長成和正在長成的香菇賣出去換成錢,卻又要胡亂折騰,那麼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你考慮過?再進一步,假設你說的深加工可以沒有阻力的建廠投產,請問需要的週轉過程是多久?生產出來的產品誰能保證就受到消費者的歡迎?如果失敗了呢?假設成功,梅山人又能耐住性子等得到那個皆大歡喜的時間到來嗎?眼前的問題不解決卻在瞻前顧後閉門造車,那是讓大家望梅止渴畫餅充飢。空談誤國!”
馮喆的話讓亓思齊張口結舌,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沒錯:“有別的想法新的主意總是比因循守舊不思進取要好吧?這難道不是一個思路?”
馮喆很奇怪的看著亓思齊,問:“你都給誰出過類似的主意?都被採納了嗎?都成功了嗎?”
亓思齊終於怒了:“你混蛋!”
“我還腐化墮落!”
亓思齊氣的全身發抖,伸腳在水窪裡使勁踏了一下,髒水再次濺到兩人的身上,這時她坐的那輛車裡下來了三個穿著不倫不類的男女,其中一個女的指著馮喆罵道:“哪來的moneyboy,趕緊給思思道歉,不然……”
“都滾!”亓思齊回頭瞪了一眼,馮喆沒理會這些人走了,亓思齊扭頭盯著那三個同伴一字一頓的說:“操!誰再敢說他是鴨子,後果自負!滾!”
夜裡又下起了雨,氣溫下降有些陰冷,菜市場裡除了香菇這一塊到處都是人滿為患,有人說今年的天氣冷的早了,這雨要是不停菜價可就漲上去了,漲上去的價格回落有些不可能,有人回答說漲什麼漲,昨天電視上還有個領導說物價穩定的很哩,形式一片大好,剛剛那人不說話了,又有人卻介面罵道電視上說的你都信,你這些年的糧食白吃了,你還說只愛你老婆一個昨晚說夢話卻叫小紅,小紅是誰?
馮喆還是披著那件綠大衣斜躺在麻袋上聽著大家說話,雨水叮叮咚咚的從高高的棚頂墜落下來,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心說這是留得彩鋼瓦聽雨聲,只是耳畔吵吵鬧鬧的沒一點詩情畫意。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穿的比較整齊的男子從批發豆角那邊走了過來,馮喆這會正和大家打撲克,這男人很客氣的問誰是管事的,有人就說你是要香菇?這人說和管事的談。
這幾天馮喆和大夥很熟了,圍著看打牌的人喊道要香菇就說話管事的正忙著,馮喆是揹著這人的,扭頭從人縫隙裡看了一眼那個問話的人說這裡都是管事的哪個都能管事,大傢伙一聽都笑說可不是都是管事的,要不是哪能在這?
這人問詢了香菇的價格和市場行情,說著話慢慢的將人群中的臉看了個清,問馮喆是不是頭,有人就笑你眼睛真毒,看來鶴立雞群你是明白的,這人又問馮喆叫什麼,一個臉上額頭上貼滿了紙條的牌友叫道:“馮喆,我們縣的宣傳部長,最年輕的縣委領導,還沒娶老婆!”
“炸死你!”馮喆叫了一聲,像是在出牌,又像是在說這個多嘴的人,眼睛看著這穿著齊整的人說:“要不要香菇?能要多少?價格可以商量。”
“我看看,再看看。”
“看,隨便看!”圍著的人搭了腔,瞅著這人轉了幾圈沒影了,嘴裡嘁道:“又是一個幹放屁不拉屎的!省城怎麼都是這種人!”
到了下午雨下的更大了,有些冷,許多人就對馮喆說要去轉轉,其餘的幾個找地方睡覺了,馮喆一個人坐了一會,準備去廁所,這時遠處有一些騷動,一會兒他看到有人肩膀上架著攝像機對著菜市場到處的拍攝,一個比較靚麗的女子對著鏡頭不停的說著什麼,馮喆皺起眉,從廁所出來後發現那個女記者和攝影師正巧的站在梅山車輛這裡,對著司機樓裡醒眼朦朧的司機問著話,那司機看到馮喆就指了一下,女記者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