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鬧著,不遠處,一個身影急匆匆朝這邊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叫著“表哥,表哥”。
冬生循聲望去,面上一喜,朝那人揮揮手:“二強。”
秦珠玉也隨著他看過去,可不是,這來人分明就是之前跑去望春樓開葷的冬生小表弟二強。
二強氣喘吁吁在二人不遠處放慢腳步,本來是滿臉興奮,但瞥到冬生身邊的秦珠玉,臉色一變,忽然頓住腳步,指著冬生憤憤地跳腳大叫:“表哥,我要告訴表姨,你把你姘頭帶回家了。”
說完,也不再熱情歡迎自家表哥回家,一轉頭溜溜跑了。
冬生這才想起還有他娘那一遭,也不知道兩個表弟跟他娘嚼了些什麼舌根子。不過看二強這模樣,怕是對秦珠玉一直耿耿於懷,一口一個姘頭,想來也沒說過什麼中聽的話。
秦珠玉沒注意冬生思索的模樣,只是看著遠去的二強,啐了一口:“小小年紀就是個下流胚子,最好別讓我再逮到。”
冬生看了眼義憤填膺的人,支支吾吾開口:“那個……小玉,有件事我得給你先說說。”
秦珠玉轉頭看他臉色晦暗難辨的樣子,也正了正色:“只要不是什麼讓我走,不成親之類的話,其他你儘管說。”
“既然我已經帶你回鄉下了,自然是要娶你的。”
這句話說完,秦珠玉臉色已經浮現喜滋滋的得意表情。冬生看了看她,又小心翼翼接著道:“只是成親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娶你,肯定先得我娘先答應的。”
“你不是說過你娘盼著你娶媳婦成親麼?怎麼會不答應?”
“我娘是盼著我娶親,但是我估摸著你之前那樣對大壯二強,他們回來後恐怕會在我娘面前說了你不少壞話。”
“什麼?”秦珠玉橫眉倒豎,只差捋袖子立刻揪出那倆兄弟,暴揍一頓。
冬生趕緊安撫她:“你也別怪大壯二強,當時你對他們也委實太過分了些。”
秦珠玉哼了聲:“那兩個下流胚子,我還嫌對他們太好了呢。”
冬生無奈地揉揉額頭:“反正,你在我娘面前老實些。不然她不准我娶你可就麻煩了。”
秦珠玉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你娘不讓你娶我,你就不娶我了?”
“那倒不是,可娶親總是要討個吉利,要是連孃親都不同意,就算成親了大家也都覺著膈應。”
秦珠玉想想也是,再加上冬生個性溫和,又是被他娘拉扯大的,事事順著他娘,也不足為奇。見他頗有些為難的樣子,秦珠玉大義凜然地拍胸保證:“放心,書呆,我一定會讓你孃親滿意的。”
冬生自然不信,但也沒有其他法子,想了想又道:“還有……我娘很兇,無論如何你別和她對著幹。”
秦珠玉鄙夷地睨了眼他:“知道了,就算你娘打我,我也絕對不會吭一聲。”
冬生則唯一期望的是——但願如此。
兩人商量完畢,繼續牽著馬往村內走。偶爾遇見幾個鄉親,看到冬生,都熱情地打招呼,還三步一回頭,好奇地去看秦珠玉。
終於是走到家門口。
冬生家在幾十戶人家的金疙瘩村,呃,也算是豪門,三開間的屋子,半畝大的院子,比秦珠玉預想得要好許多。
進了院門,兩人便見站在院中的二強,在他旁邊,則有一位叉腰站著的農村婦女。
秦珠玉不知如何形容這婦女,藍布花襯衣,粗粗的髮髻插著根筷子,腳褲管一邊挽著,一邊垂下,雙眉緊蹙,雙目圓睜,氣勢好不��恕�
冬生牽著馬站定,遙遙叫了聲:“娘。”
二強趕緊道:“看,表姨,我沒騙你吧,表哥真把他姘頭帶回家了。”
冬生娘咬著牙也不作聲,只是用力喘著氣,像是氣極。冬生對她娘再瞭解不過,一見她這模樣,心道不妙,拉起秦珠玉的手,喚了聲“快走”。
所謂,說時遲,那時快。
只聽冬生娘一聲暴吼:“宋冬生,你給老孃站住!”
冬生拉著秦珠玉還未跑到門口,便被他娘抄著掃帚,一陣風追上來,那掃院子的大竹掃帚,毫不留情地招呼在冬生背上。
冬生娘這幹粗活的手勁兒,直接就讓猝不及防的冬生,栽倒在地。接著便是一陣噼裡啪啦。
秦珠玉站在旁邊,一時間傻了眼。冬生是說倘若他娘打她她絕不能還手,可現在打的人是冬生,她到底該不該幫忙。
腦子裡想的當然是不能忤逆冬生娘,不然成親的事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