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醋,是由他肺腑傳遞給她的思緒,他怎會是無情之人?難道這十年來他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嗎?思及此,撕心扯肺之痛在她的靈魂深處蔓延疾走,燒灼她的眼。
“你……被我感動了?”他的眼滿是疑惑驚異,方才一曲撫完根本不敢看她,直到現在才見到她頰上的淚痕,以及濡溼的水眸。
“別錯待了自己,你並非如你所想的那樣。”
“我的琴音只有激憤怨恨。”他仍然存疑。
“我聽見寂寞,和一種需要。”
他的心一悸,錯開互相凝視的目光,他不習慣被人看見他的脆弱,尤其是在她面前。
“關京揚玩膩了,他覺得百年後見到我爹,可以將我爹徹底地踩於腳底,讓他永不得翻身了。”他忽然說道,眼神一變,充滿陰沉精銳。
“你的意思是……他隨時可能殺你?”她驚愕得瞠大雙眼,掩住小口,由衷的希望這不是真的。
“張淙是他的眼線,武功修為與我在伯仲之間,只怕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江湖上殺手何其多,要殺我一個關灝熙,只要動用千兩,便能達成他的心願。”
“那怎麼辦?不行,我得去找他。”如果可以,她願意以琴音為賭注,只是她感到十分不安,第一次如此害怕自己的琴音無法感動人,若是失敗,關灝熙的命休矣!
“傻瓜,你找他有何用?他應該聽說你是女兒身的事情了,你若想去找他為我討回公道,只怕是汙了你的身子,也不見得能為我做什麼。”他沉重地說,她能有這份維護的心,他已甚覺安慰。
“我可以用——”她正想吐露用琴聲療人,他卻搶了白。
“你什麼也別想,不要去接近關京揚,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況且我已經有計劃,在關京揚的生命中有兩項不能或缺的東西,其一是女人,其二是權勢財富。奪他的女人我沒興趣,但我要他失勢無財。”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失去財勢呢?”
“偷他賄賂官府、與官府勾結謀取暴利的證據。我調查過,那本帳冊放在他床頭牆上的暗櫃中。”
“那還等什麼?”她眨著晶亮的眼眸,痛快得彷彿關京揚已經被捕。
“鑰匙在他身上,要取得證據不容易。”這便是他遲遲未動手的原因,眼神一合,語氣忽變,“況且告到官府又如何?官方是他的人,我毫無勝算。唯一可報仇之計,便是殺了他。”
洛琴心大受震驚,“不!你不能這麼做!他活著縱然令人深惡痛絕,卻不能以私法行刑。你現在已經想要跟他決裂,他未嘗沒有想到這點啊!能用銀兩收買張淙監督你,自然有更強的高手在暗中保護他,你要下手談何容易?說不定先被殺的人是你!”
“那就同歸於盡!”他陰狠地笑道。
“那我怎麼辦?”她生氣的問,他把他的生命看得如此輕賤,可知道他關乎她的命啊?!
他怔忡了一下,撇過臉無情地說:“你從何處來,便往何處去。”
她心灰意冷,早知道在他心目中沒有她,卻還是感到深深的悲傷。
“那你爹孃的名聲呢?靠誰來挽回?”
“我已經有計劃了。在殺掉關京揚之前,我要向‘琴醫聖手’挑戰,重振關家之名。”
洛琴心震驚地瞪大眼睛,感覺擂鼓般的心跳紊亂極了。
“打敗琴醫聖手,也等於取得天下第一琴藝之名。據說琴醫聖手已經北上,或許已在北京城內,我會不擇手段與他做一場公開比賽,沒有孰贏孰輸,因為我一定會贏。”
“不……不可以……”她搖頭驚恐地說,她不要跟他正面衝突,那絕對會失去他。
“琴心,你一定要支援我,只有你在我身邊為我打氣,我才能心無旁騖地對付琴醫聖手。”他抓住她顫抖的細肩,鷹眸犀利。
“我——”
關灝熙將“曉鳴琴操”放入懷中,背起催命魂,拉著心魂渙散的洛琴心上馬。
“琴心,你就是酥香苑的清心姑娘?!”關笑緣驚歎地上下打量她,他曾出過高價掀開她的面紗,但怎麼也想不到國色天香的清心姑娘,就是這瘦小的洛琴心。
洛琴心意興闌珊地瞄了他一眼,她現下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心思去應付這個色鬼。
“怎麼不早說呢?來人啊!”關笑緣一吆喝,幾個奴僕挑著兩隻華美的箱子進來。“開啟來,給琴心看一看。”
一開啟,前面這隻箱子全是綾羅綢緞,也有做好的衣裳,五彩繽紛;後頭那隻箱子發出刺眼的光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