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慶艱難道“大嫂,你……我有話……要……要單獨與你和大、大哥說……”
豐大太太見他急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臉色發黑發青,咬牙切齒地,似乎真有天大的事不吐不快。
豐大太太略一沉吟,豐慶這病來得確實蹊蹺,那杏娘懷了孩子,可經不住這樣的折騰,沒道理兩人要用那種法子助興……
若藥是豐慶為著顏面而偷偷用的,又未免對自己太狠了些。郎中說,那可算的是虎狼之藥!只有病的無法行房而又想勉力求子之人,才用得上那種方子……
如今豐慶要求與她和豐凱單獨說話,揹著客氏……
豐大太太一生不知見過多少內宅陰私,又素來知道客氏的為人,對其有些不齒,這一細想,就把前因後果推斷得差不多。
豐大太太面色凝重起來,她肅目朝身側的侍婢翡翠吩咐“去請大老爺。”
豐凱乃是一家之主,這樣的深夜,非是大事,誰敢把他從睡夢中喊起來?
客氏眼神閃爍,不知為何有些慌亂,心跳莫名加速,白著臉站起身來“大嫂?這是做什麼?夫君他……”
豐大太太掃了眼客氏,將她神色盡數映入眼底。
豐大太太抿嘴笑道“婉華,你別急。為了二弟,你也累了一夜了,不如你先去休息。媛兒,你也去。”
客氏剛想說話,豐大太太陡然眸色一厲,“還愣著做什麼?你們太太累了,還不扶下去?”
屋中人無不是心中巨震。
兩府平素各自管著自己的事,可畢竟未曾分家,主持中饋的仍是豐大太太,就連豐慶身邊服侍的侍婢婆子小廝,也不少是她安排調理。
客氏心中一沉,難不成……難不成……他們沒有懷疑杏娘,反而懷疑上了她?
可是……
客氏沒機會辯解,因為大太太身邊的得力嬤嬤,已經推開一眾小婢,親自過來將她半托半拽地帶了出去。
豐凱很快就來了。當二房鬧嚷著夜半請郎中的時候他就給吵醒了,一直在屋中等訊息。當下掀簾走入暖閣,一瞧豐慶臉色,登時大驚,“怎麼變成這模樣?”
豐大太太給翡翠打個眼色,命她在外守著門。豐大太太自清理了屋中人後,已經細細和豐慶問過原由。
當即與豐凱道“這是發現的早,若非今兒二弟一時怒氣攻心暈厥了,恐還查不出病因,耽擱到來日,只怕……”喪命也是有的。
豐慶淚流滿面,躺在那將自己的懷疑和近來的事情細細都和豐凱說了。
他如今癱在床上,動彈不得,非是兄長和嫂子做主,誰敢動二房太太?
雖說丟臉了些,可他怎能容那惡婦逍遙?
就連杏娘,他也不盡信,咬著牙根憤憤地道“查、徹查!……這院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害我……”
豐鈺這一晚睡得有些不安生,杏娘是否已經按計劃行事?藥量可用的剛剛好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會徹底損了她的根本。
豐鈺自問並非慈悲心氾濫的好人,可她有個原則,就是絕不會牽連不相干的人命。
天色朦朦亮,角門處閃出一個灰撲撲的影子。
快速穿過兩府連通處,鑽入壽寧軒輕輕釦了扣院門。
“……連夜就抄了院子,每一個屋子都搜遍了,守著二太太不準動,在她床下格子裡搜到的藥粉。二太太如何不肯認,太太把她身邊人和陪嫁的僕從都喊了進去,一個個地審……老爺生了大氣,揚言要休妻,給大老爺攔住了,說如今姑娘你……”
豐鈺嘴唇抿了抿,知道她想說什麼,府裡如今日盼夜盼的,不就是攀附了安錦南?
怕休妻鬧得難看,會讓安錦南不喜豐家?
他們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 !
豐鈺揉揉眉心“你接著說!”
“太太提議,先叫二太太去莊子上養病,等姑娘出嫁了,再找客家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這會子二太太哭天搶地,疑心是有人害她,只是老爺鐵了心,怎麼都不肯聽她解釋,……老奴可是第一回 見老爺生這麼大的氣……”
豐鈺手上取了針線筐裡的小布片,拿在手裡把玩,涼涼的笑意漫過嘴角“當然生氣。客氏如今想害的人可是他自己,他萬不會再睜隻眼閉隻眼了。”
“可是老爺……身子恐怕……”那人聽得渾身發冷,說話聲都帶了絲絲顫音。
“父親這些年操勞不少,為了妻兒,為了岳家,費了多少心呢……是該休息休息了,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