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順口應下聲了,回味過來覺得不對勁才發現自己被調戲了,對面的笑容多了一層深意。像是對剛才我心不在焉的異議。
服務員十分適時拉開了門,我連忙偏轉過頭,緩和臉部血液過於豐富的窘態。隨後,菜陸續被端上。
第一道菜端上來,我的臉就黑了。
滷水鴨翅。
如果是往常,在刻薄的N大飯堂,數月就做一回的情況下,我肯定會沒臉沒皮不顧飯堂大嬸的白眼硬是讓她給裝的滿滿一盤子,然後心滿意足的走到角落大嚼起來。
可是現在,做我對面的是鄭淺,在我屢次丟臉的情況下,我能麼我!
鄭淺見我沒動筷子,問:“怎麼不吃?你的愛好不是吃飯麼?”
我忍著要咽口水的衝動,含糊的答:“我……牙口不好……嚼不動。”
“哦,是麼。”隨即,他笑嘻嘻地夾了一隻:“那真是太可惜了。”字裡行間卻沒有遺憾的意思。
總有人說什麼你不愛我我愛你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騙人!鴨翅在面前可卻握在人家的爪子裡才是最遠的距離!不過是隻優雅的爪…呃,手。
總有人說什麼凌遲腰斬宮刑是世界上最殘忍痛苦的刑罰。
那算個X啊!看眼前這人吃東西才是最血腥的酷刑。
他動作優雅斯條慢理地肢解了鴨翅,我估計就算是活鴨子都會不吵不鬧心甘情願給他吃。不是他吃鴨翅顯得很美味,是鴨翅被他吃顯得更垂涎欲滴。
過程太慘絕人寰,太沉痛。
他吃完兩隻,用溼巾擦過手和嘴,抿一口茶。
我一直認為擦嘴這個動作男人做起來很娘,可他做起來自然清爽,動作一氣呵成。
真他媽的同人不同命……我埋頭狠狠地啃著芹菜,洩憤。
“我的口味淡,也就知道這一家餐廳,你吃得慣麼?”
“不,挺像我媽做的菜。”我媽從衛生院出來的,也許過於緬懷她的職業生涯,做出來的菜無限趨向於病院餐。
“那我還真是選對地方了。”鄭淺微笑道。
“我媽做的菜很淡,我口味隨她,做的菜也差不多。”被鴨翅分了心,說話終於正常了。
“你會做菜?”
“呃…略懂一二。”
“下次讓我嚐嚐?”
血壓一下升上去了,“啊?”
“不願意?”
“沒有怕做得不好你不喜歡”5000只鴨子又蠢蠢欲動了。
“怎麼會,你做得我一定吃得連鍋底都不剩。”曖昧得分明的話語,我有點愣。網路裡無視也就慣了,現實裡面對面也這樣說,偏偏再配上低沉好聽的聲音,太讓人難為情了。
“…嗯。”我說你的公關技巧能不能適可而止。
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氣氛中用餐結束。服務員將一個個盤子撤走端上果盤。
天知道我有多艱辛。我眼巴巴的看著服務員把沒有吃掉滷水鴨翅撤走,又淚兮兮望著新端上來的西瓜。為了維護我可憐僅剩的形象,我僵硬地對著至愛們微笑。
鄭淺品了一口茶,儼然一副貴公子形象道:“等一下有安排麼?”
到小區裡的小吃店買5斤鴨翅來啃!!!
“嗯?”當然,這話我不會說出來的。
“想吃甜點麼,我住的酒店樓下的甜點很好吃。”
我喜歡吃甜食沒錯,可是這回我沒有把重點放在前半句,而是後半句。
“要去麼?”他用他好聽的聲音繼續邀請著。我右手的食指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同志交友見面後的邀請,地理位置酒店,很明顯。
八點檔裡,不是經常這樣演麼?
角色的反應各種各樣,可以生硬而嚴肅一臉冰山狀地拒絕,可以表面微笑語言裡卻夾槍帶棍地諷刺,可以貞烈地拍桌指著對方鼻子罵:“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但是我沒有想過我的反應是這樣的。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心裡想著趕緊站起來,拉門出去。
狼狽得直接逃跑。
“…等等,你怎麼…”無視他的挽留,不由得加快步伐。
出門才想起沒有付飯錢,卻沒有感覺到賺到了的歡喜感。
也許是看著鴨翅望而不得直咽口水給憋屈壞了。也許還有其他。
既然賺了頓飯就打車吧。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