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來我沒記錯,”東向燕說話之間已經踏上最後一級臺階,門口立刻有人過來招呼楚留香,他道:“但我看這氣氛怎麼也不像是有閒心請客的樣子?”
楚留香放眼望去,果不其然,無論是看門的小廝,還是待客的管家,臉上全有一種強顏歡笑的味道,眉間不禁皺起。
“宋老,莊內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被喚作宋老的關鍵深深一嘆:“主家之事老奴不好多說,但還請香帥多多安慰安慰姥爺吧。”
這話意味不明的更是叫楚留香不好說什麼,只等著見到人再說。
沒想到見到面後,他就被驚到了。
江湖上出了名待客豪爽,笑容滿面的左輕侯不說一臉的愁緒,就說那鬢角的白頭髮都多出好幾道。
楚留香忙探問道:“老朋友,你這是怎麼了?短短時間不見,怎麼憔悴這麼多?”
左二爺看了他一陣,突然悲聲道:“兒女不幸,我又怎麼精神的起來。”
東向燕若有所思的在正堂裡走過兩圈,聞言回身道:“說的正是,左二爺既然被眾多豪傑稱作‘輕侯’,可見即使朝廷以侯爺之位許之,您老也可輕拿輕放,如此不正是說明左二爺寬容大度,萬事從容嗎?”
東向燕說起話來不緊不慢,左輕侯不禁被吸引過去下意識問起楚留香他的來歷。
楚留香道:“這是我在沙漠時認識的友人東向燕。”
左輕侯聞言一怔,面目複雜中透出微不可查的恭謹。
“原來是點劍師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可惜老夫近日實在沒有心情,不然定去洗手作羹湯,好好聊個痛快。”
東向燕搖搖頭:“本就是慕名前來,主家不便也沒辦法。倒是左二爺,為何會說兒女不幸?”
楚留香也附和道:“若有我能幫的地方,在下定然全力以赴!”
左輕侯愁眉苦臉的看過兩人後,無可奈何的將女兒身上發生的奇事和他們一一道來。
說來也是神奇,左二爺之女左明珠因重病臥床不起,儘管左二爺重金請來的名醫日夜診治也仍是回天乏術,不得不天天熬日子,而不久之後,隔壁石家莊的千金施茵也因病去世,彷彿以命換命一般,左明珠的病情卻因此漸漸好轉,然而左二爺不等高興,逐漸恢復過來的女人一句話彷彿天雷劈空,將他重重打下地獄。
楚留香不可思議的道:“她說自己是施茵?”
左輕侯彷彿蒼老了好幾歲,重重道:“對!”
東向燕若有所思道:“難不成是借屍還魂?”
左輕侯的表情看起來更苦了,楚留香無奈喚道:“向燕兄……”
東向燕不顧楚留香的阻止徑自對左輕侯道:“可否讓我見識一下‘發病’的貴千金,不瞞左二爺,若是有病,我恐怕無能為力,但要是鬼神作怪,我還是有一手的。”
左輕侯聞言怔然道:“您、您是……”眼底漸漸燃燒起希望的火光。
東向燕以行代答,一口質地不明卻仿若黑桃木的木劍自袖中探出,表面的桃花紋仿若流水一般舒展開來,若是盯久了,其栩栩如生的景緻不知不覺間就可把人代入桃源鄉間,不思返歸。
楚留香奇異道:“你何時會的這個?”
左輕侯卻已經等不及他們聊起小話,霍然起身趕忙在前方領路。
“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去見見明珠,唉,我可憐的女兒……”
楚留香理解他的急切,但他還是對東向燕在耳旁留下的那一句話無語半晌。
東向燕對他那個問題的回答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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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新朋友忽悠老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楚留香正在進行激烈的內心爭鬥,左輕侯卻已經將人領到女兒的廂房門前。
“就在裡面。”他嘆息一聲, 開啟了門, “明珠, 爹來看你了。”
一進屋,滿室撲鼻的藥味, 之後就是一名清秀溫文的女子,東向燕隨意打量她一眼。
左明珠在江湖中既然有“玉嬌娃”的美名,顯然姿容秀色定然非同俗物, 但是東向燕稍稍看了看就撇撇嘴走出了門。
自稱是施茵的左明珠決然受不了被這般明顯的嫌棄, 一張小家碧玉的面容上頓時多出幾分囂張, 那張狂的稜角實在和本人的性子不和。
左輕侯連忙攔下女兒,面上愁緒更重的對東向燕道:“點劍師可看出什麼來?”
東向燕沉吟不語。
楚留香實在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