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運的指向,恩賜般給予少女以自由和權力,卻也剝奪了她為他人而戰的可能性,可是,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輕盈的割裂了人偶弦,挑破了蛛網,向他宣戰!
他無法理解!
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牧首竭力思考,卻怎麼都弄不清楚真相,彷彿有一團迷霧遮蔽眼前,叫他看不清她此時此刻的模樣。
“……”
路藝對此的回應只是迅速抽劍,同時身形後退,劍刃之上纏繞的是能將落幕的舞臺焚燒殆盡的力量。
“啊啊啊啊——”
和那雙將時間和情誼全部凝固拋棄的眼睛對上,牧首就再也控制不住體內失控的力量。
慘烈至極的哀鳴過後。
——黑暗降臨了。
昔日潔白聖潔的大教堂被牧首身體裡爆發出來的黑暗徹底吞沒,連帶著少女一起進入一個漆黑無比的空間。
空間裡響徹各種不同人的聲音,從年齡,到語氣聲線,他們在黑暗中恍若無人的交談,詰問。
只在偶爾,會出現牧首的聲音。
【我給了你自由。】
路藝沉默的聽著,目光堅毅的毫無動搖,反而襯托的那道聲音充滿了慌亂。
【我允許你選擇。】
深邃的黑暗中,一聲聲質問越發決絕。
【可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聽到這恍若泣血的聲音,路藝本能的追著這個聲音揮下劍鋒。
“叮”的一聲。
劈空了。
少女並不意外,如同老練的獵人,
耐心的等待著。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
【權利,財富,只要你想,我儘可以滿足你的全部願望……】
【你只要登上舞臺,便可以光鮮亮麗的直到落幕。】
這似乎是牧首以前對她的想法,只要少女登上舞臺,那她就是鮮花掌聲包圍的女主角,註定光輝璀璨,在大結局中擁有幸福無比的人生。
但是這個時間段的牧首並沒有意識到路藝對自己有多重要,他只是在眾多螻蟻中,選中她作為自己的人偶,倍受珍愛。
“我拒絕了您。”
黑暗中有誰在嘆息,路藝堅定的回絕等來了他的答覆。
【……是的……你拒絕了……】
接著那個聲音又變了一變,這次是和路藝初遇時不久的牧首。
【你是個喜歡思考的孩子,這很好。】
【總有一天,你的思考會變成他人無法想象的強大武器,到了那時,你要想好自己的敵人是誰。】
【對,也可以是我,某種意義上,我確實是‘思考’的敵人,因為信仰會吞食追隨者的自我。】
【保持自我,保持思考,然後……】
薔薇園中微笑的牧首突然被黑暗吞沒,取而代之的是在痛苦中瘋狂掙扎的怪物。
粗壯的蛇尾撕裂布料,重重擊碎地面,青灰色的鱗片吸納了無盡的絕望和憎恨,“它”就像是因痛苦而降臨的怪物,啃食痛苦,啃食絕望,吞沒仇恨,汲取不甘,最後將自身化作毀滅降臨。
“牧首!”
無法再等待,她現在只想結束他的痛苦。
宛若本能一般的拉開帷幕,能力展開,另一座舞臺轟然起立。
【這座劇場無名。】
【臺上上演著高/潮迭起的劇目。】
【請看吧,縱使臺下沒有觀眾……】
【然,精彩不會為任何人的缺席而遲來。】
……
六瓣花的胸針已如飽飲了鮮血般動人,每一片花葉都在歌頌背叛者的墓誌銘。
難以想象的力量聚集在少女的劍上,使它的鋒利不會被任何東西阻擋。
只是一揮,它就輕而易舉的撕裂了黑色的帷幕,兩種能力碰撞,在空中形成運轉中的精密齒輪。
天頂在一瞬間遭到破壞,兩人飛快從天上墜落,那個黑色的空間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轉移了他們的位置。
牧首用力按住劇痛的頭部,蜷縮著身體,求生的本能比起他失控中的自我先一步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血肉立刻發出撕裂的聲音,一對漆黑的翅膀在路藝的視線中從背後伸展開來。
羽翼的展翅再次使牧首發出痛苦的哀鳴,雙眸渾噩。
路藝閉了閉眼睛,另一隻手虛空一握,舞臺之上,她可以具現出任何東西,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