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應現在的‘位置’?”
少女站在他的右手邊,在左側無人的情況下,這就是獨一無二。
牧首對她耐心十足,知道整個王國上流社會對她都是陌生的,便安排人為她彌補匱乏的常識。
那些人遠比她以往接觸的任何人都要禮貌周道,待她不遠不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至於令她感到拘謹,亦不會用誇張諂媚的語氣接近她,令她不知如何反應。
她知道這都是他選好的人,不是心腹,卻也是在各方面支援他,分享他的榮光的一批人,所以對待她這位由他親自擇定的樞機主教,確實如對待他一般恭敬遵從。
正如他所說的,當她決定接下這一切,他的權勢威嚴就自然而然的在她身上得到延伸。
她承接他身上的雨露,被視作第二個“他”的化身。
路藝不感到彆扭,所以女主也不會因此而不適應,她本是聰慧的,當被上位者把持的“知識高塔”向她開放,她就在短短的時間裡迅速成長成另一副模樣。
無疑,這是合理的。
而那些人在失去原本的作用後,牧首就安排他們離開了,他似乎並不想讓他們繼續影響到她。
看著牧首臉上輕鬆愜意的神色,路藝垂眸道出自己的不解。
“您並不喜歡那些貴族?”
“……”
牧首面上的笑容略略收斂,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扶手,但他沒有避之不談,他不會拒絕少女的任何一次交流,儘管他並不喜歡這次的內容……但他也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做法。
“他們啊……一群死抱著立場不放的蛀蟲而已。”
路藝抬眸,突然的看進牧首紅寶石色的眼眸裡。
“過去的數個月我已經知道王國是一棵生長數百年的大樹,您,以及王宮中的那位陛下正是這棵樹的主人,貴族們是辛勤的園丁,這是您原本賦予他們的責任。”
“可是時間讓原本勤勞的園丁變得懶惰,大樹又好巧不巧的生了蟲害。”
他似乎嘆了口氣,但在她看過去時,牧首已經不再排斥這個話題,慢條斯理的自嘲起來。
“讓你看到骯髒醜陋的東西了。”他說的是剛才過來覲見的幾名貴族,他們各有各的目的,貪婪狹隘的心思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而他的樞機是如此敏銳,哪怕不曾浸淫過權利,也依舊看穿了他們的真面目。
路藝:“冕下……”
牧首:“無妨,我應該讓你瞭解這些的,哪怕我本想將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永遠隔絕在你的視野之外。”
他沉聲道:“幼苗既然想要成長就需要紮根土中,越是強壯,根越是往下生長,我都明白的。”
可明白歸明白,路藝仍是聽到了這些天來最多的嘆息。
牧首又嘆了口氣,十分之不樂意。
路藝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微妙,牧首偉大正直的形象正不可避免的動搖了一下,讓她隱隱有種這才是牧首私底下的真實性格的感覺。
……看起來一點也不光輝,反而有些懶散和任性。
不過這之後他仍舊細緻的為她講述了王國內部的權利分歧,從開國時期的職務分明,到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貴族之間的權利構成早已如他們的血緣一樣糾纏到了一起。
“連那位國王陛下也無從著手呢。”牧首用著悠閒的語氣說道。
這表現又讓路藝感到意外。
牧首搓搓下巴,慢悠悠的為自己的繼承人講述王國中心,那些高貴的大人物之間發生的見不得人的關係,同時認真的告誡道。
“你是我的人,天然就可以遠離泥濘,但你一樣要小心,那些泥沼中的人也會想把你拉下來,變得和他們一樣。”
路藝下意識道:“我不會的。”
“我也知道你不會的,不然那就是我的失職。”牧首一改先前討論那些大貴族們時輕飄飄的口吻,語氣和眼神都認真極了。
不過這樣的光景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兒,在視線落到她身上時又恢復了寧靜柔和。
“你現在才十六歲,還有時間去學習,不需要急躁,我只要還在,你就可以在這個國家去做一切想行之事。”
牧首充滿笑意的眼神凝視著她,“你有這樣的特權。”
路藝抿抿唇,突然道:“我想要國王王冠上的那顆珠寶也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我有更好的。”牧首笑意吟吟的說道:“不要嗎?”
寵愛的態度無從躲避,他是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