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自慌張之際,方才應聲而去的婆子又折了回來,面帶喜色的屈膝稟道:“王爺和王妃娘娘來了,隨行的還有太醫院的孫太醫。王爺聞得老太夫人暈倒了,說為了節省時間,他和娘娘就不過來了,直接帶了孫太醫去樂安居,請爺和夫人們趕緊送老太夫人回去。”
傅希恆聞言,忙命人備軟驕,又轉頭與孔琉玥商量,“大嫂,祠堂這邊一團亂,又點著供奉祖宗的香火,半點大意不得。勞煩大嫂先與落櫻侍奉著祖母回屋瞧太醫,我和四弟留下來善後,待這邊安排妥了,即刻趕過去。”
孔琉玥正有此意,沒想到傅希恆就先說了出來,因忙點頭道:“如此就有勞二弟了。”
正說著,婆子抬了軟轎來,傅希恆忙抱了老太夫人到上面去躺著,孔琉玥則自丫鬟手裡接過厚厚的褥子,與二夫人一道將老太夫人給裹得密不透風后,一行人便急匆匆往樂安居趕去。
一時到得樂安居,果見晉王與晉王妃已在那裡候著了,一瞧得一行人進來,都起身迎了上來。
晉王妃因急聲問道:“祖母怎麼樣了?”她面色慘白,眼窩深陷,整個人瞧著憔悴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顯見得這陣子過得極不好。
孔琉玥先吩咐人將老太夫人抬進臥室後,方急喘著回答晉王妃道:“祖母應該是急火攻心才會暈倒的,我先已粗粗給她把了一回脈,脈象極其紊亂,隱有中風的前兆,怕是……”
旁邊的晉王見她喘得厲害,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忙命一旁的丫鬟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又趁她喝茶的空檔小聲安慰已經哭了起來的晉王妃,“阿如’你不要擔心,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必不會有事的。”
晉王妃抽泣了一下,才哽聲道:“我怎麼能不擔心?我已經失去一個親人,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弟弟已經沒了,這個家的天已是塌了一半,她不敢想象,若是再沒了老太夫人,這個家會怎麼樣,若非憑著一口氣一直硬撐著,她指不定早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擊垮了!
要論起連日來的難過和煎熬,晉王並不會比晉王妃少多少,聞言不由沉默了下來,但很快又道:“金太醫正在廂房裡候著呢,待祖母這邊安頓好後,立刻就可以過來診病,便是金太醫不行了,不還有華醫正呢?你只放心罷,不會有事的!”
彼時孔琉玥已喝了半盞茶,喘息稍定,聽及此言,也安慰晉王妃道:“姐姐放心罷,祖母她老人家只是一時痰迷了心竅,一定不會有事的。”說著去裡間看了一回,見二夫人已領著盧嫉嫉連翹等人將老太夫人安頓好了,遂又折回外間,向晉王道:“姐夫,可以請太醫進去了。”
晉王點點頭,命人去廂房請了金太醫過來,又命跟來的陶媽媽服侍金太醫進去後,方正色問孔琉玥道:“弟妹,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和你姐姐原本正商量晚間守歲之事,就聽得下人來回你這邊出了大事,讓我們即刻過來……”
世間最可怕最讓人膽顫的便是這類似是而非的訊息,所以晉王和晉王妃聞譏後有多害怕有多緊張,可想而知,尤其才遭受了喪弟之大痛的晉王妃,什麼叫‘出了大事’?又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晉王妃幾乎腿軟得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晉王畢竟是男人,經過見過的事也多,見愛妻驚恐成這樣,自己反倒冷靜了下來,這種時候,他便是她最有力的依靠,他不能再亂了陣腳!
因忙吩咐人備車,想了想,如今之於永定侯府來說,天大的事也大不過家主陣亡了之事,難道是訊息被老太夫人和孩子們知道了,所以來報信的人才會說‘出了大事’?忙又命人去太醫院傳當值的太醫,令其直接過永定侯府去。
兩撥人整好在永定侯府大門外遇上了,於是一道往裡行去,不想剛走到二門外,就聽得有婆子慌慌張張的吩咐人去外院傳話,讓即刻請太醫去。
晉王忙喝住那傳話的婆子,細問了端倪,方知是老太夫人在祠堂裡暈倒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命那婆子去傳話,讓孔琉玥等人即刻將老太夫人送回樂安居,自己一行也急匆匆趕到了樂安居候著。
“……祖母怎會在祠堂裡暈倒?我之前問了下人,聽說傅旭恆今兒個又回來鬧事了,族中的長老們也都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提及傅旭恆,晉王眼裡不由閃過一抹戾色,原本他和趙天朗還打算過了年再收拾他,省得平白添了晦氣,卻不想他倒先找上了門來,這次他若再放過他,他再不活著!
孔琉玥聽完晉王的話,即刻就反應過來必是梁媽媽怕事情一旦鬧開,不好收拾,怕她吃虧,所以慌慌張張使了人去晉王府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