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三房那邊去,這也是他的底線,只要老太夫人的行為不觸及這條底線,他可以對她的很多行為都採取聽之任之的態度。如今看來,老太夫人心裡約莫也是知道他心裡這條底線的,那也就夠了!
孔琉玥給傅城恆看這枚戒指,不過是想讓他知道她的確是真管了家罷了,見他已經知道了,也就再沒那份閒心去說太夫人,沒的白影響了自己的心情,因岔開話題道:“我打算過幾日待三弟妹交了總鑰匙和總賬後,便清點賬實,不過,我今兒個已經放話給那些管事媽媽了,只要她們把近期的虧空都補上,大面兒上過得去,我便不打算追究以往的虧空了。還有就是,我打算採取我自己的新式記賬法,並且以後每月都讓各行當的小賬房與大賬房對一次賬,這樣應該能很大程度的杜絕中飽私囊行為……”
就刪刪減減把自己與眾管事媽媽說的話與他大略說了一遍:“……那些媽媽們一年下來,再不依法,只怕也要貪汙百十兩銀子去,就連張賬房家的,也不是全然乾淨的,只這一項下來,一年已是一筆不小的銀子,更不要說……還有她們背後主子的那一份兒,我提出到了年底賞她們一百到兩百兩不等的銀子,算是年終獎,就算每個管事媽媽都是兩百兩,一年下來也不過兩千多兩而已,可比這樣被暗地裡貪汙雲 了的銀子省儉多了,且還可以激勵大家上進,不知你意下如何?”總得先徵求過了他的意見,她才能報到老太夫人那裡去,到時候老太夫人若是有個什麼不滿的地方,也好讓他為她頂上。
“年終獎?”傅城恆聽她說完,沉默了片刻,才笑道:“你這個詞兒倒新鮮,不過這個法子卻是真不錯。這樣罷,我明兒早些回來,跟你一塊兒過去祖母那裡,你趁機回了祖母,想來祖母也不會反對。”
孔琉玥見他這般“上道”,就抿嘴笑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窩在他懷裡很快睡著了。
次日下午,傅城恆果真提前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來家,待更衣梳洗後,便與孔琉玥一道,提前去了樂安居。
“……這些都還只是我的初步設想,具體怎麼樣,還得看祖母您的意思。”孔琉玥委婉的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末了恭恭敬敬的請老太夫人示下。
老太夫人聽完後,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思忖了好一會兒,方點頭道:“你這個法子好,咱們這樣世家,外面瞧起來都是花團錦簇,煊煊赫赫的,卻也不乏內囊中空,寅吃卯糧之輩,若是一味的講體面尚排場,就是再大的家底,終有一天也是要敗光的,明兒就按你說的這個法子來罷!”
頓了一頓,又道:“以後這些事情,你只管自己做決定,若是有實在拿不準的,再來回我即可,旁的,就不必再來回了。”
說讓她管家,就真將權力放得這般徹底?孔琉玥一時間倒有些迷惘,吃不準老太夫人這是真心還是隻是出於試探,不由下意識看了一眼多寶格後正考問傅鎔功課的傅城恆。
傅城恆似是側面也長了眼睛似的,她才剛看過去,他便轉過了頭來,並衝她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孔琉玥心裡有了底,於是恭恭敬敬對著老太夫人應道:“祖母這般看重孫媳,孫媳必將全力以赴,但只孫媳畢竟年輕,自知經驗有限,若是有不當之處,還請祖母千萬不吝賜教!”
老太夫人就笑著點了點頭:“你若真有不當之處,我自然是要指出來的。”
正說著,太夫人與三夫人走了進來,聞得這話兒,太夫人先就忍不住似笑非笑說道:“大兒媳管家妥帖著呢,才半日功夫,便已經讓府裡上下都交口稱讚了,又豈會有不當之處?”顯然已是知道孔琉玥先提出查賬後又放了眾管事媽媽一馬,還提出年底要給每人發年終獎之事了。
孔琉玥只裝聽不出太夫人話裡的擠兌之意,對著她盈盈福了一福,笑道:“母親謬讚了,琉玥愧不敢當!”竟是大大方方應下了她的“稱讚”。
太夫人被噎得一滯,冷笑著就要再說話,三夫人卻已搶在她之前笑吟吟的開了口:“我這兩日已將舊賬盤得差不多了,明兒上午就可以交賬了,看我明兒是去議事廳,還是去蕪香院找大嫂?再來就是,家裡家外用的十多把鑰匙對牌都已在這裡了,大嫂請查收一下。”說著自身後的丫鬟手裡接過一個小紅木匣子,又解下身邊一串小黃銅鑰匙,一併雙手遞給了孔琉玥。
孔琉玥微微一笑,並不接三夫人遞上的木匣子和鑰匙,而是看向老太夫人,且等老太夫人發話。
老太夫人就笑道:“孔氏你既已正式管了家,這總鑰匙和對牌便都收下罷,等明兒若是有什麼疑問或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