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記得的!”剛把煙叼進嘴裡的圖宸,手裡拿著打火機正準備點火。聽見這話愣了愣,看著天夜那難得肅穆的神色,他知道這次的事情一定很棘手。不然也不會動用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打火機,微弱的火星不時跳動又迅速熄滅。
以天夜在黑道上的‘槍神’稱號和地位來看,能夠讓他緊張的事情不多。天夜告訴他這次是他和中情局做的一筆交易,刺殺某國總統,生還的機率微乎其微。
“我所愛的人,叫安墨。如果我不能回來,替我照顧他!”他聽到天夜這麼說。
“如果你不回來,我第二天就把他賣到SEEK去!”圖宸的眼神有些複雜,這個從少年時一直幫他的男人。可能也算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吧。
“你還是那麼愛口是心非啊。”天夜只是笑,他知道他一定會答應。
圖宸的聲音很低,帶著點感慨:“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愛上別人。”甚至愛到能為這個人退出黑道的地步。這是種多麼深的感情。
天夜好笑的看著他,“說我?你不也是麼?如果是為了那個揚揚,你也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我們半斤八兩,你可沒資格說我!”
“你一定不能死!除了這件事,我不是還欠你一件事麼?你投資了這麼多年,不想虧本的話就早點給我滾回來。”當年他們說好的條件,他用三件事來代替他欠他的恩情。而他已經幫他做了兩件了,第一件事是幫路莫問,第二件是照顧安墨,那麼還剩一件。
天夜只是笑,“我知道!”
說完背對著他揮揮手,毫不留戀的沒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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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第一次看見天夜口中的愛人安墨的時候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那是個漂亮而淡漠的少年,一個和他們完全兩個世界的人。一個與黑暗完全不沾邊的人,他實在無法想象沾染著無數鮮血的男人怎麼得到這個人的。他們在一起又是怎麼生活的。
但有愛情為基礎,一切都不難不是嗎?
少年有著烏黑濃密的碎髮,濃黑而靜寂的雙眼,嘴唇顯得稚嫩粉紅,色澤誘人到幾乎能溢位青果的氣息。雖然始終都很淡漠,卻無法讓人討厭他。仔細琢磨的話,會發現他是個極有意思的人。
而他是在容乾那裡找到安墨的,他那時才知道,天夜除了託他照顧安墨以外,還找了整個黑道上最有實力的男人——容乾。
而他也是那時候才在容乾那裡,看到原本在一年前都已猝死的男人,‘裂谷’老大——冰釋!
冰釋的眼色讓他瞬間明白其中的貓膩,兩人暗中打了幾個交流的暗號。
這個從來都如同傳奇一般,在黑道上神祗一般神秘莫測的男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囫圇的境地。但他驕傲得像狼王一般,即使落魄他也拒絕任何人的幫助。但他還是多管閒事的幫了他一把。就當是報他六年前在德州監獄幫他的情吧!
容乾似乎並不知道他們認識,也沒發現兩人的小動作。他們也就裝作不認識,故意露出一種互看不順眼的表象來迷惑容乾。
當夜,或許是出於一種似曾相識的悸動,他想去看一下那個少年。
出乎意料的,他一進去那個孩子就醒了,他以為他並沒睡著,那個孩子卻給出了個讓他意外的答案,“我淺眠!”
他愣了下,爾後笑笑:“是個好習慣。”他開始有些明白天夜為什麼會那麼無可自拔的喜歡這個人的原因了。
少年睡著的樣子和少年時的揚揚特別像。只是當他眼睛睜開的時候就一點也不像了。安墨給人的感覺是帶著一種溫潤的光澤。而他的揚揚則是一種鋒利的彷彿能將人割傷的銳氣。
看著那雙和他對視著的似曾相識的黑亮瞳仁,圖宸的目光忽然泛起一種奇異的溫暖。略帶溫柔的將安墨攬進懷裡,不知是出於不能對墨欽做這種動作的遺憾還是什麼的。
他莫名的說了一些埋於心底的,多年來都不曾對人說過的話。
擁著他,背靠在床柱上,他抽了根菸出來,緩緩點上:“你很幸運!”
他聽到那個孩子好奇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看著安墨那張精緻漂亮的臉忽然想起那個同樣很漂亮的揚揚。
他只笑不語,坐在床邊溫柔的觸控著那孩子柔軟的發。忽然停頓住,修長的手指順著他的眉毛鼻尖唇角慢慢婆娑著。
“我不是他!”那孩子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彷彿洞悉一切。
“我知道!”他笑得有些苦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