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有些奇怪,不過見弟弟沒反對,也沒多說什麼,很快,車停在了家門口,等他們下了車,他把舒清河叫過去,手機還給了他,說:「什麼都別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忘記的。」
但願如此,邵燕黎默默想。
可惜事不遂人願,回到家裡,洗澡時那些以往的經歷和飆車後的恐懼感一直在邵燕黎腦海裡纏繞,手伸到面前,手指還在發著顫,他很想知道要怎樣才能止住它的顫抖,他感到心悸的除了今晚的冒險經歷外,是否還有別的?
當晚邵燕黎拒絕了舒清河的同床,以想清靜的理由去了另一間臥室休息,舒清河沒勉強,交代他早點睡後就離開了,很乖巧、很好說話,因為他現在的身分是舒清河。
邵燕黎睡得並不好,也許是習慣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也許是綁架槍戰造成的恐懼,他作了一晚上噩夢,等他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天已經亮了,頭很沉,全身都有種很強烈的倦怠感,卻又無法入睡,於是他起了床,來到客廳。
客廳很靜,舒清河不在家,很奇怪的感覺,他只來過舒清河的家兩次,各種擺設他並不熟悉,但又不覺得陌生,這棟房子裡到處都透著屬於舒清河和阿翩的氣息,這種氣息影響著他,讓他的頭又痛了起來。
睡眠不充足,不代表思維停擺,也許正因為想得太多,什麼都想清楚了,才無法入眠,邵燕黎嘆了口氣,坐到了沙發上,理了理因為輾轉而蓬亂的頭髮,悶悶地等了一會兒,不見舒清河回來,便站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跟上次一樣,擺放得乾淨齊整,邵燕黎隨手開啟一個抽屜,裡面有個很大的透明首飾盒,裡面裝著各種閃亮的耳釘眉釘,還有許多邵燕黎不知道作何用途的飾品,看做工和寶石質地,光這盒東西就價值上百萬,他關上抽屜,又開啟下面的櫃門,書櫃裡堆放著整套邵一刀系列,包括早已絕版的番外和周邊贈品,每一份都儲存得很精心,旁邊還有一套相同的沒開封的系列書。
邵燕黎抬起頭,書櫃上方有一塊空下來的櫃格,如果把這套書放上去,正好就可以把空格補齊。他把櫃門關上了,走出書房,所有事實都證實了他的猜想,心很亂,他需要好好靜一靜,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舒清河。
可惜事與願違,邵燕黎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舒清河走進來,看到他,微微一愣,說:「時間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邵燕黎不說話,只是默默看過去,舒清河也回望他,眼瞳乾淨而清澈,看不出一絲波瀾,最後還是邵燕黎收回了目光,放棄了無謂的對梘,因為不論心機還是城府,他都不是舒清河的對手,索性直接問:「你是誰?」
舒清河很詫異,隨即笑了,「你在說什麼?我……」
「別再騙我,告訴我真相。」打斷他的話,邵燕黎說:「你是舒清河,還是阿翩?或者兩個都不是,還是兩個都是!?」
舒清河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身去廚房,說:「什麼阿翩?是不是綁架的事太刺激,你累到了,再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買了早點……」
「舒清河!」
吼聲拉住了舒清河的腳步,他猶豫了一下轉過身,邵燕黎吼過阿翩很多次,卻第一次這樣吼舒清河的名字,他在告訴自己,他現在很生氣。
「我全都知道了,我雖然很遲鈍,但不是傻瓜。」
舒清河露了太多破綻,讓他想無視都不行,這段時間他擔心舒清河,看了許多有關雙重人格的資料,越看越感到疑惑,舒清河的表現跟資料上寫的完全不同,一開始他說服自己各種人格都存在,只是他少見多怪,可是越來越多的現象表明不是那麼回事,舒清河從來都沒有什麼雙重人格,他只是習慣了演戲,非常精彩的演戲!
邵燕黎冷漠的表情讓舒清河很心虛,還帶著某種恐懼,急忙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
舒清河的一再否認讓邵燕黎更惱火,說:「好,你說你不知道阿翩,那為什麼我們第一次做,你一點沒感覺到奇怪,好像對我熟悉你的身體認為很正常似的;你從來沒說看過我的書,可你的書櫃裡卻有完整的邵一刀系列,還是一本兩套的收藏,如果你完全不知道阿翩這個人,你為什麼特意把書藏到櫃子裡?你第一次帶我回家,說家裡亂,讓我在外面等,實際你只是要把不想讓我的東西藏起來而已!」
舒清河張張嘴想說話,最後還是忍不住了,邵燕黎冷笑:「你現在不是該說『是這樣沒錯』嗎?連這句口頭禪都是偷你姐姐的,你的話裡還有多少是真的?」
越說越生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