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斛雅她並不看重這些。”景瑞回首.喚來一名宮女,細細的囑咐了一番“到我的側殿請斛雅姑娘赴宴。她若問起要穿什麼衣裳,你只答平日裡穿的即可。”
宮女應下,便出了殿。
御膳房的人己經送來了膳食,齊齊的端著硃紅的寶盒等在殿外,景瑞瞧見,便道:
“我們先開膳吧,斛雅也不是外人。”
景玹聽聞此,忽而笑了起來,道:“好。”
五、始知相憶深(2)
方方開宴,斛雅姍姍來遲,果然穿的是最最平常的衣服,倒是將這一室精心打扮的鶯鶯燕燕都比了下去,倒顯得她們庸俗的緊。
棠茵茵的手在袖子中死死的抓著天蠶絲的衣衫,原來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哭泣也沒有用,只能叫自己看到,人有多麼的脆弱。
斛雅一進門就脆生生的請安:“民女給太后請安,給皇上請安。”
太后笑起來.眼睛卻是看著景瑞:“快起來快起來,自家人不拘這些禮節。”
主上席位共坐了太后,皇上,皇后,瑞王爺,現下又多出來一位斛雅,這是個明眼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玄色銀絲龍紋的衣袖裡,潔白的手輕輕伸出。景瑞的指潔白而纖長.瘦削得入骨,然後,停在了棠茵茵的眼裡。
見他慢慢的伸出手,見他臉上含笑,見他輕輕的執起斛雅,見他為她佈置碗筷……歷歷入目,錐心刺骨。
太后忽然說道:“茵茵,你也來這桌上。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哀家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茵茵垂著目,看不清表情,只淡淡的回道:“太后謬讚,茵茵怎敢僭越。”
斛雅卻突然笑起來了:“棠妃說的哪裡話,我這不登大雅之堂的不是也坐在這裡了麼?姐姐今日穿的好生美麗.倒像是戲文裡說的紅顏禍水!”
一席話說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氣.斛雅懵懂的看著阿狸:“怎麼……我說錯了麼?”
阿狸含笑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而後轉頭看著棠茵茵:“棠妃莫要與她計較,斛雅自小生在蘭國,對中原的文化並不甚熟悉。”
她看著阿狸.眼睛一下子就酸澀,趕忙低著頭,只唇邊扯出一個微笑:“瑞王爺哪裡的話,我怎麼敢…”
我怎麼敢怪罪你的人。
再抬起頭來,卻見上首穿著明黃袍子的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殿內幾步的路,她卻彷彿(炫)經(書)歷(網)了許久許久…“走…母后請你去主桌。”
說罷,伸出手來,準確無誤的,緊緊的握住她袖子裡的手。
“茵茵…”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原來她比想家的還要不堪一擊,那麼卑微的乞求他的憐惜。
眾目睽睽之下,她任由他牽著,慢慢的朝著上首走去。皇后含笑看著她,可那笑意卻未到這眼底,只堪堪的留在嘴角。
棠茵茵雪白的銀牙咬上嘴唇,攏在長袖內的手緊緊握住景玹。他們二人的手心都是溼濡的汗,黏膩在手心,偏偏固執的不肯放開。感受到她緊緊的回握,景玹忽然失了神,直直的停在殿中,再不向前一步。
“皇上?”
“恩……”他側過頭來看她,天地間所有的光華都攏在此刻的眼中。
她再不能言語,只靜靜的由著他牽著自己,靜靜的坐在斛雅和皇后之間。
斛雅笑著看著他們二人,忽然回頭對景瑞說:“阿狸……你前陣子教我的那個詞……恩……琴瑟和鳴,對麼?”
景瑞的眼睛一時還離不開那抹曼妙的身姿,只覺得看見此時此景,平靜了許久的心居然再不能自己,聽到斛雅的話,才猛然恍過神來道:“是。”
“你看大皇帝和棠妃,是不是就是這樣琴瑟和鳴?”
她說這句話的聲音有些大,殿內的人都聽到了,太后笑著抬了抬手:“斛雅這話說的正中了哀家的心意。小丫頭,告訴哀家,你是不是也想有個琴瑟和鳴的丈大啊?”
說罷,看了看景瑞。
斛雅怎會聽不懂太后的意思,霎時間就紅了臉。平時極為爽朗的一個人,居然也有了小女兒的扭捏之態。茵茵坐在她身邊,看著那一抹紅暈,心裡五味陳雜。
“兒臣流落在外之時,多得斛雅幫助。若不是她心慈念善,我定是不會再坐在這裡的。”
一席話說的情真意切,卻是隱約帶著疏離。棠茵茵自恃極為了解他。他每逢說出這種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