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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噼裡啪啦一通搶白硬生生把黃興運苦心營造的傷感氣氛毀得一乾二淨,康天真說完,從宋文淵手裡叼走剝好的蝦仁,仰臉大嚼,哼哼,“你今天到底有什麼險惡用心,乾脆直說了吧,我們都是實在人,沒心情跟你繞彎子。”

“……”黃興運接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壓下暴怒的肝火,蒼老聲音中透著一絲脆弱的悲傷,“天真,你不能因為之前的事情就否認了這些年我對文淵的苦心栽培,他是我的關門弟子,與所有徒弟中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我對他沒有感情,當年完全可以不收這個徒弟。”

宋文淵心頭微微一顫,覺得胸口彷彿壓著一團棉花,雖然不重,卻有種拼命呼吸也無法緩解的窒息感,他低聲道,“如果沒有那些事情,我始終都是十分敬重你的,老師。”

久違的稱呼再次叫了出來,包間中氣氛變得傷感,黃興運聲音低啞,“我和你父母這麼多年的交情……沒想到我們竟然……竟然走到這一步……”

“那當初你為什麼還要騙走我家的收藏呢?”宋文淵難過地說,“就是這件事,讓我徹底失去了父母。”

“你父親配不上你的母親!”黃興運突然說,“對你母親來說,當初那件事情對她何嘗不是一個契機,讓她鼓起勇氣離開你無惡不作的父親,開啟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宋文淵重重將筷子放下,抬頭看向他,“你一直都知道我母親的下落?”

黃興運神情詭異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早已經和她相認了嗎,有這樣的風光無限的母親保駕護航,你在古玩行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想必再沒有人,膽敢和你作對了吧?”

想到魏宅裡那個眉眼間滿是憂傷的美婦,康天真覺得吃不下去了,擔憂地看向宋文淵,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黃興運,半晌,扯動嘴角,毫不留情地嘲道,“是嗎?可黃先生卻已經把我整得不輕,輕輕巧巧的一招裡應外合,就把《錦繡萬花谷》轉移到了肯巴德的手中,真是好手段。”

“這件事情是為師欠考慮,”黃興運慈愛地看著他,雙眼中竟然滿滿都是誠懇,他懇求地說,“我會和肯巴德好好溝通,爭取挽回你的損失,至於洪陽……”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當他吐出洪陽兩個字的時候,清晰地看到宋文淵的眼神倏地變得狠戾,彷彿看著畢生的死敵,到嘴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康天真卻痛叫了起來,“真的是洪陽哥?那個做手腳的人,真的是洪陽哥?不……”

“人是會變的,”宋文淵鎮定地揉揉他的頭髮,輕聲道,“洪陽他……也許只是被利益誘惑……”

黃興運立即從善如流道,“是的,全是肯巴德的誘惑,大家都知道,洪陽和璧影伉儷情深,但入贅蔣家恐怕是他一生都要揹負的汙點,他迫切地需要財力來證明自己……”

“入贅有這麼難以接受嗎?就可以去傷害這輩子唯一的摯友嗎?”康天真憤怒地叫,“宋文淵那麼信任他,他卻和雞//巴德那老雜毛沆瀣一氣。”

宋文淵輕聲撫慰他,“我會讓他給我一個解釋的,天真,別擔心,我並沒有那麼脆弱。”

康天真憤憤地將筷子摔下,賭氣道,“這頓飯一點都不好吃,我後悔出來吃這頓飯了!”

“是是是,我們不該出來的,”宋文淵柔聲附和,轉頭看向黃興運,“你有洪陽犯罪的證據嗎?”

黃興運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宋文淵竟然張口就要證據,“你要幹什麼?是銷燬還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過錯是可以逃避懲罰的,”宋文淵淡淡道,“法律、人性、良心……總會有什麼給予審判。”

黃興運眼神中劃過一絲落井下石的笑意,爽快地答應,“證據自然是有的,份量足夠他把牢底坐穿。”

宋文淵嘲道,“沒想到你們雖然狼狽為奸,卻還有不小的嫌隙。”

“豎子無義,兩面三刀,”黃興運冷哼,他從來不是心胸寬廣的老人,睚眥之仇尚且要報復,更何況是當初鑑證會上被洪陽當場背叛的仇恨。

從燴萃樓出來,目送黃興運鑽進自己的車中揚長而去,宋文淵臉上的從容不迫消失殆盡,他死死攥緊了拳頭,英俊的側臉如刀削斧砍般冷硬。

康天真雙手握住他的拳頭,將手指一根一根扒開,輕聲道,“放鬆點兒,這老雜毛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說的話你都不要相信,我看啊,他今晚這個舉動就很可疑,明顯是在向我們示好,他是被鬼附體了嗎。”

宋文淵輕顫了一下,儘量保持著聲線的沉穩,“他是被脅迫的,他用嫉恨的語氣說我母親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