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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足的準備,並且事先在心中排演了許真到了下藥黑人的當口,楚玉還是止不住地緊張。

望著已經來到房屋門口的天如鏡和越捷飛兩人,她胸口的心跳已經急遽得快要穿透她的身體,手指藏在袖子下微微顫抖,但是面上卻依舊是一副無比冷淡的模樣。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免得異樣表現得太明顯讓兩人發現蹊蹺,隨後才淡淡瞥二人一眼,目光冷淡地一掃而過便收回來。

楚玉今天招待客人,用的是一間僻靜的空置院子,幽深僻靜,顯得很是冷清,然而屋內擺設卻大不相同,顯出一派富麗之相。

地面上鋪著厚厚的毛毯,才一進門,越捷飛便感到屋內帶著溫軟香味的熱氣迎面而來,衝散外面初冬的冷意,但是看著楚玉冷凝的神情,他心裡又有些捉摸不定。

越捷飛自然不會天真到認為,在他做出了背叛的舉動後,楚玉還會對他和顏悅色,可是楚玉邀請他們來,卻不知道是有什麼用意。

幼藍引領著二人來到楚玉宴客的房間,這屋子比尋常待客的大廳小一些,就是一間單獨的屋子,除了正門外沒有其他出口。

天如鏡只在門口一頓,便抬步踏入,而越捷飛看到屋內只有楚玉一人,也微微鬆了口氣,倘若花錯或者容止在,他大概會考慮一下要不要進屋。

屋子裡分散擺放著二尺寬四尺長的黑漆矮几,楚玉坐在上首方。左右兩側則容二人相對坐下。

楚玉冷漠地向二人打了聲招呼:“兩位請坐。”隨後便自顧自地拿起放在身旁地書卷,佯作怠慢地看起書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假如她在這個時候對二人的到來表現得十分歡迎和熱切,反而會引起越捷飛和天如鏡的懷疑,儘量冷淡,才是她應該展現出來的正常面貌。

幼藍領著幾個侍女裡裡外外忙碌,將酒菜送進來。整齊地擺在三人面前的長几上。雪白的瓷疊襯著烏黑的桌面。菜餚精緻,顏色鮮亮繽紛,站看上去甚是好看。

等幼藍等人最後換上新的薰香,躬身退出去了,楚玉才放下書冊,看了一會同樣沉默地二人,冰冷地神情稍稍軟化。嘆了口氣道:“為什麼,我們之間變得如此生疏冷落呢?”

她話起了個頭,越捷飛也想起來從前跟著楚玉地日子,雖然每天提心吊膽的擔心會被公主看上,可是事實上公主並未染指於他,相反待他還甚是寬厚,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天如鏡好好的一定要密告公主。一反常態地參與政事。逼得陛下與公主離心。

他不知道天如鏡和楚玉有什麼內裡糾葛,可是之前他們相處得不是還不錯麼?甚至天如鏡失蹤了,楚玉還特地親自出城去尋找?

心裡想著。越捷飛不由自主地看向天如鏡,卻見他的小師弟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子裡溢滿了濃郁的暖香,香氣之中那種懶洋洋的意味幾乎要從呼吸滲透到心跳,那種醉人地餘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定鬆弛下來。

楚玉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藉由倒酒的動作穩定自己的手,即便是在薰香的舒緩之下,她依舊難以壓制瘋狂的心跳。

很近了,很近了。

她的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掃過天如鏡紫色衣袖下的手腕,剎那間變得火熱期盼,但是她隨即裝作喝酒,掩蓋住躍躍欲試的神情。

儘管菜餚做得像花一樣精緻,但是楚玉並沒有吃幾口,她慢慢地自斟自飲,也慢慢地跟二人說一些從前地事情,她地聲音裡充滿著落寞和惋惜,聽得越捷飛也不由得恍神起來。

“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在東山上喝酒?”楚玉說著忽然想起王意之,心臟陡然一沉。當初一起喝酒的人,已經不在身邊了,而當初一起喝酒的心情,也再找不回來,她垂下眼簾,“那時候真地很好。”

美酒,星光,一同放聲大笑,肆無忌彈地歌唱。

這樣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有的人遠走他鄉,有的人不能相信,有的人徹底決裂。

而她很快也將離去。

從前繁榮的土地變成了荒蕪的平原,荒原之中不會剩下一個人,只有無窮無盡的暴風呼號著席捲。

越捷飛聽著楚玉的話語,已經有了些絕望的頹意,他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公主不必如此,你與陛下不過是一時不合,等過陣子,陛下氣消了,自然便不會再怪你了。”聽著楚玉的話,他覺得很不祥,她這個口氣,簡直就好像是即將死去的人一般。

楚玉古怪一笑,瞟了眼天如鏡:原來他沒有將她必死的未來告訴越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