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平和。不是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而是下意識地在心裡貶低容止。
“換!”
“不換!”
這個時候,天如鏡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飄然出塵地天師,他跌落雲端,跌在塵埃裡,滿身地泥濘,滿腹地委屈和妒嫉。
天地如炭爐,他只是那正在被苦苦煎熬的眾生之一。
愛不能言,求不可得。
“換!”
“不……”
天如鏡不敢置信地張大眼睛,聲音卡在喉嚨裡,定定的看著身前的楚玉。
而與此同時,屋頂上的花錯,也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懷疑自己眼花產生了幻覺。
楚玉心平氣和地,慢慢地說:“天如鏡,我求你,請你將應允我的,換成救治容止。”她的聲音陡然火氣全消,宛如盛夏中湧現清涼地流水,平靜柔和地朝四面八方延展。
她跪在天如鏡面前。
縱然是來到尊卑分明的古代,由於身份特殊,楚玉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行過大禮,驕橫跋扈的小皇帝是她這具身體的弟弟,對她十分依賴,縱然是
裂,也不曾讓她做出代表屈從的動作。
但是現在楚玉曲膝,為了容止。
她清雅的容顏沒有表情,漆黑的眼眸彷彿千百次琢磨過的黑色寶石,緊抿地嘴唇泛著慘白,而她眼眸中閃現地水光,壓抑著濃重的屈辱。
面對天如鏡,沒辦法以利益引誘,沒辦法以死亡傷痛逼迫,唯一小小的缺口,大約便是一點點心軟地同情。
她什麼都沒有,她只有她自己,以壯士斷腕的決然,捨棄平等的尊嚴和驕傲,用這樣屈辱,也是這樣平靜的姿態,向天如鏡發出最後一次請求。
縱然排除楚玉的現代人身份,以她公主之尊,為了救人而向人曲膝,也是極為震驚的,不光天如鏡,屋頂上的花錯也驚呆了。
他隱蔽自己的行藏,只怔怔地看著下方:印象中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飛揚跋扈的女子,竟然為了容止……
天如鏡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漸漸化得迷惘,卻是好像投往了不可知的遠方。
縱然天如鏡和花錯感到無比震動,但是他們卻永遠不會知道,這一跪,對楚玉而言,意味著什麼。
縱然是從前的山陰公主,也曾經跪過君父,跪過鬼神,但是楚玉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她不曾跪父母,也不曾朝拜天地,更不曾刻意的討好和乞求過什麼人,這一跪給她帶來的屈辱感受,比旁人所認知到的還要強烈上一倍。
但是她只是平靜的,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