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樹上,所有的明器也應該在這上面。
我把我的想法和其他兩個人一說,他們都覺得有道理,我問他們,那既然這樣,要不要爬上去看看?
老癢當然是同意的,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爬幾步有啥大不了的,這上面這麼多棍兒,和爬樓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氣的。”
我也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涼師爺剛剛給火烤了,又體力透支,再讓他上樹,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交待了,要是癱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們還得照顧他,實在沒這個閒力氣。
我轉過頭去,想對他說要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兩個上去就行了,卻看見涼師爺用力揉了揉臉,然後一拍我:“沒事,最後一關,怎麼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堅決,知道是勸不動,無須做無用的嘗試,於是將揹包紮緊,舉起火把,對老癢說:“那咱們就繼續。”
老癢帶上包裡的手套,當下第一個踩著銅樹上的枝椏,開始攀爬,我和涼師爺也學他的樣子,跟在後面,跟著他落腳的順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椏不緊不密,爬起來相當順手,老癢一邊爬,一邊提醒我們注意下一步的動作,不要大意踩空了。
貼著青銅的樹壁,我看得更加清楚。這些伸展出來的樹枝都是與這根軀幹同時鑄出來的,介面處完美無瑕,沒有一絲鍛痕。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是,上面的雙身蛇之間的縫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軀幹的深處,我都看不到雕刻溝裡面有什麼。
因為太過在意動作,我們很快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我向下望去,發現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門邊上的火壇微弱的光芒,這麼點高度,看上去卻是無底的深淵。
爬了一會兒,涼師爺就體力不支,我招呼老癢停了下來,打了個手勢讓他別急,讓涼師爺休息一下。
涼師爺如獲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來,他累得夠戧,汗都是淡的,腳顫顫悠悠,幾乎都站不穩,我坐在枝椏上,雙腳蕩在半空也很不踏實,根本沒辦法很好地休息。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乾糧丟給我們,讓我們嘴巴里嚼著,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準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鬆一下?”
我累得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現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著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麼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歷來國寶的發現人都是農民和建築工人,你要以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得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對吧?那個誰發現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現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像是有這麼個規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
我問老癢道:“幹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利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幹什麼的還不是一目瞭然。”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麼大根銅柱子,給取什麼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後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一口徑。”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算你第一個發現,該你取,我沒你這麼有心情。”
老癢看了看上面,說道:“我一看到這東西,腦子裡就閃現出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麼樣?”
我沒好氣道:“你是不是沒營養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劈你?”
老癢當下一笑,涼師爺也樂得直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後,力氣恢復了不少,老癢就催促著繼續趕路,我抬起腳剛想走,忽然發現底下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火罈子怎麼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裡的風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罈子火頭這麼大,比我做的那個不知道專業多少倍,不可能給風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