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內力被封的李元吉連連打了好幾個寒顫,寇仲這才冷然笑道:“李元吉,若你又想出去體驗一下雪地行軍的快感,就繼續胡言亂語吧。”
李元吉頓感一陣氣悶,這一路上他幾次三番地試圖挑撥離間均告失敗,反而給寇仲折騰得傷病交加,或許是仍在計較楊公寶庫內的圍攻之仇?可是他們距離長安城已經不遠了……思及此處,李元吉只能暗歎一聲,再接再厲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少帥是人中之龍,光明坦蕩,在戰場之上勇冠三軍,確實令元吉佩服不已。但是關於朝堂上的權力爭鬥,平心而論,我怎麼都比少帥懂得稍微多一點吧?”
“懂你個頭啊!”寇仲頗為不耐,卻也有些好笑地說:“省省你的力氣和口水吧,你有那閒工夫挑撥離間,倒不如好好想想到了長安之後該怎麼求饒。”
面對著油鹽不進的寇仲,李元吉除了苦悶還是苦悶,就這麼無可奈何地到達了長安城:這裡原本是他們李唐的都城,如今卻已改姓宋了。
全軍副帥親自押俘還朝,竟是十分奇異地沒有得到朝堂上下的隆重歡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儀式:李元吉收回凝視著城門的複雜目光,轉而望向寇仲,正打算幸災樂禍地嘲諷幾句,卻是乍然看見一個身著蟒袍的青年靜靜地立在城門一側的雪地裡……不知怎地,李元吉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了“地老天荒”這四個字來。
寇仲又驚又喜地跳下了馬車,關切道:“二哥你等了多久?外面這麼冷……”
“所以我就打發走了那些準備列隊迎候少帥的老傢伙們,只留我一個人來等你。”宋師道笑了笑,牽起寇仲的手,道:“想來少帥也不喜歡那些麻煩的儀式吧?”
寇仲連連點頭道:“見到你就足夠哩,其他人我根本懶得應付。”說著他回身指了指呆滯地跪坐在車沿上的李元吉,笑道:“智叔留在洛陽處理首尾,我就把這個聒噪的傢伙給你帶來了……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去把李建成也給解決掉?”
宋師道尚未來得及回應,李元吉已然面色大變地躍下馬車,不顧雙手被縛身後的狼狽,踉踉蹌蹌地衝到兩人面前,懇求道:“我願親去勸降大哥,只求保他一命!”
在宋家軍橫掃中原的時候,李建成一直無法從與突厥人的戰爭中抽身回援:及至今時今日,長安和洛陽皆告易幟,李建成的長林軍便成了無水之源,夾在突厥狼軍和宋家軍之間動彈不得,幾乎已是百死無生的形勢。
對於李元吉的請求,宋師道僅是不置可否地揮了揮手,讓親兵們將其押送到城中軟禁起來,而後便牽著寇仲躍回了馬車之中,放下車簾擋住風雪和窺視。
寇仲目瞪口呆地看著宋師道手法熟練地將他身上的戰甲解了下來,臉龐“轟”地一下紅了起來,低喝道:“馬車就停在城門口,車伕和親衛隊也還在外面,二哥你就不要玩了吧……”
宋師道順手將他自己穿在最外面的蟒袍也脫了下來,迎著寇仲無比糾結的目光,失笑道:“仲少爺以為我要做什麼,嗯?”除去了戰甲的寇仲更好抱了,宋師道一邊摸摸抱抱,一邊送上了一枚飽含熱情和思念的深吻。
給吻得暈暈乎乎的寇仲歪著頭靠在宋師道的肩膀上,猶自遲疑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裡……不好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去逛逛長安城而已,你著戰甲我穿蟒袍的話也未免太招搖了些。”宋師道的表情既正直又無辜,語氣卻是曖昧之極地說:“不過呢……若仲少你實在想我想得狠了,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先做點別的,遲些再去逛街。”
寇仲反手就是一肘子,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個“走”字,就氣呼呼地掀開簾子奔下了馬車。宋師道笑眯眯地跟了下來,吩咐親衛們和馬車一起先回太子東宮,這才悠悠然地陪太子妃逛街去了。
歲月正如流水,轉眼之間年節又快到了。上一個除夕夜裡,宋師道和寇仲還在這長安城裡冒險尋寶;而此時此際,長安城已是他們的都城。
98、
宋師道和寇仲手牽著手漫步在長安城內、永濟渠旁的街道上;說不出的悠閒自在。
“是了,吳神醫的那張麻子臉面具你收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找不著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寇仲陡然想起當初他們假扮神醫時的種種趣事,不禁會心一笑。
宋師道聳了聳肩;輕笑著說:“那張面具實在太醜,我交還給魯老頭返工去了。”
“喂!”寇仲抗議道:“吳神醫的面具和身份我都很喜歡,你問都不問我一聲就自作主張;真是太過分哩!”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