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接過煙夾在指間,虛點了吳邪兩下:“還別說,我還真把你當個兒子養。”
“得了吧你!你才比我大多少?這麼大個兒子你消受得了啊!想要兒子,趕快和文錦姐結婚,讓她給你生個十個八個。”吳邪在促成他三叔和文錦姐的婚事上一向不遺餘力見縫插針。
“你三叔這輩子沒有這個命了,下輩子吧。”吳三省狠吸了一口煙。
“啥?”吳邪正低頭開啟打火機準備給自己點菸,聽了這話,立馬抬頭,疑道,“怎麼個意思?你要和文錦姐掰了?”
“掰個頭!別成天八卦我這點事。說!到我這兒幹什麼來了?沒事趕緊幹活去,在張起靈手下還能這麼閒著,你找死呢吧!”
吳邪一聽這語氣不善,當下不敢再問,立馬跳下桌子,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又翻出一張白紙,飛快地寫著。
“寫什麼呢?”
“軍令狀。”
“軍令狀?”
“對,在明年的省級新教師基本功競賽中我將確保一等獎萬無一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特立此狀。立狀人吳邪。”
“這?”吳三省接過吳邪寫的軍令狀目瞪口呆,“這……這……什麼意思?”
“你和解叔不是要那個一等獎嗎?我現在就和你籤軍令狀,不拿一等獎,絕不回來。你看要是沒什麼問題,就簽字吧!”
“你拿不拿一等獎……立不立軍令狀……”吳三省還是頭緒全無,“你就說你到底要幹嘛?”
“我軍令狀都立了,把獎金先支給我吧,省裡的一萬,解叔兩萬,咱學校兩萬,再加上你的兩萬,一共七萬。”吳邪兩手一攤,直杵到吳三省面前。
吳三省瞥了一眼吳邪攤開的手,眼皮一抬直盯著吳邪的眼睛,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他狠狠抽了口煙,再長長地吐出來:“說吧,犯什麼事兒了?”
“嗯?”這回輪吳邪愣住了。
“說吧,什麼事兒?”吳三省將菸頭在菸灰缸裡暗滅,調整了一個坐姿,“怎麼?有膽子問你三叔要錢,沒膽子承認?不說什麼事兒,今天就甭指望老子給你一分錢!”
“不……不是……三叔……”之前想好的理由在心裡輪了又輪,真到了要用的時候,吳邪難免還是心虛。
看吳邪一臉矛盾,極力掩飾著什麼,吳三省頓悟了,他隨手從辦公桌上抄起一個資料夾照吳邪的頭扇下去,痛心疾首地恨鐵不成鋼:“你他媽賤死得了!我吳三省怎麼有你這麼個侄子?那個誰誰誰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一回又一回的?上次是去臺灣,這次要幹什麼?”
臺灣?
吳邪眨了眨眼睛,終於懂了吳三省想到了什麼——當年這是被宰得有多痛,才會怨念到如今?
既然如此,吳邪心一橫、眼一閉、牙一咬當即決定順杆兒爬上去。
“那個啥……三叔……她要出國了,還差一些保證金,雖然和她沒啥關係了,但這個忙我得幫……”吳邪抬起頭,衝吳三省笑笑,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三叔,這是最後一次,以前您這個大侄子總惹事兒,讓您操心不說,還成天地給我擦屁股,但以後不會了,我向您保證,以後我……”
“行了行了,臭小子,跟你三叔來這套?”吳三省揮了揮手,打斷了吳邪的話,然後順勢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依然是寵溺的,“……雖然,從小到大,你大禍沒有小禍不斷的,但你小子心地善良、做事有譜,腦瓜子活……有些話三叔嘴上說說,其實心裡驕傲著呢……”說著,吳三省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笑,轉移了話題,“男人情深義重也不是什麼壞事兒……錢一會兒我轉你卡上……新教師競賽的事兒,盡力就行,別為這個搞得壓力挺大……”
“嗯。”吳邪咧開嘴,舉起手掌豎在腦側。
“臭小子!”吳三省用力地和吳邪擊了下掌,“滾吧!”
出了吳三省的辦公室,吳邪用額頭抵住門邊的牆,一下一下地撞著,心裡暗暗地發誓:
從明天起,做一個上進的人
上課、加班、努力賺錢
從明天起,關心前途和未來
我有一個妞兒,高嶺之花,才貌雙全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日子較勁
告訴它們我的誓言
那誓言將不停地提醒我
我必須做到的一切
給每一個月每一年定一個遠大的目標
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直到有一個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