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喇嘛中走出一個頭兒,黃衣外面還披著紅袈裟,看來就比別的喇嘛身份更高,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你是方丈?好極了,快把人交出來,要是不交,連你這寺院也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
心紫和尚奇道:“交什麼人?”
那為首的喇嘛道:“我們打從西藏來,奉了活佛之命,到中原公幹,豈知有一名隨從的小喇嘛給一個賊和尚拐走了,在清涼寺中藏了起來。方丈和尚,你快快把我們這小喇嘛交出來,否則決計不能跟你甘休。”
心紫道:“這倒奇了。我們這裡是禪宗青廟,跟西藏密宗素來沒有瓜葛。貴處走失了小喇嘛,何不到各處黃廟去問問?””
喇嘛怒道:“有人親眼見到,那小喇嘛是在清涼寺中,這才前來相問,否則我們吃飽了飯沒事幹,來瞎鬧麼?你識趣的,快把小喇嘛交出來,我們也就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再追究了。”
心紫不停地解釋,但那喇嘛哪裡肯聽,堅持要搜。
李巖在旁邊冷眼看著,心想:這心紫和尚好迂腐,人家硬要搜寺,誣賴你藏了小喇嘛,這是擺明了找個藉口來搞你,就和九一八事變中,日本人炸燬鐵路,然後硬說是中國人做的一樣,這種事講道理已經沒用了,要拿拳頭去拼,你還拼命解釋有什麼用?
只見喇嘛群中搶出兩人,往寺中擠去,揚言搜寺,心紫方仗伸手阻攔,那兩名喇嘛與心紫方丈的手臂輕輕一碰,突然向後飛出,摔在地上。
李巖大驚,心想:莫非這個心紫和尚也是高手?內功居然已經達到可以反震傷人的地步?
卻見那兩名被震飛的喇嘛在地上打滾,哎呀哎呦地叫道:“打人啦,清涼寺的方丈打人啦。”
李巖啞然失笑,原來這兩人是裝的。這和後世的老太太被人輕輕一碰就倒在地上假裝被打傷,有什麼區別?
“清涼寺方丈打人啦,打死人了!”數名喇嘛一起大聲叫喚,呼喚聲中,大門口又衝進三四十人來,有和尚、有喇嘛,還有幾名身穿長袍的俗家人,一個黃袍白鬚的老喇嘛大聲道:“清京寺方丈行兇殺人?”
地上躺著的兩名喇嘛立即很配合地慘叫了兩聲,裝出有氣無力的樣子道:“他打我們我們不行了”
新來這一夥兒立即像是逮住了狐狸尾巴一般,大叫道:“好哇,心紫老和尚,你不光窩藏小喇嘛,還打傷大喇嘛,你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為首的一名大喇嘛叫道:“我叫巴顏,是活佛座下最大的大喇嘛,你既然做了壞事,莫怪我對你不客氣。”言畢,他伸手結印,拍向心紫方丈。這一拍可不簡單,乃是西藏密宗的大手印功夫,凌厲無比,手印剛出,已經帶起一股勁風。
李巖有心想看看心紫方丈功夫如何,隱在暗處並不急著出手,看他要如何應付。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真是讓李巖大跌眼鏡,只見心紫方丈根本就沒有任何招架的動作,被巴顏喇嘛一印拍在胸口,一股大力湧出,擊得心紫向後飛出,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口吐鮮血,顯然是受了重傷,原來這傢伙一點武功也不會。
喇嘛們見心紫被打倒,再無顧慮,一起湧入清涼寺中,見和尚就扣起來,通通拖到前院,一名叫皇甫閣的漢人文士負責辨認,這個人顯然認得順治皇帝的臉,他一個一個和尚看過去,不是順治皇帝,便搖搖頭。
李巖怕幾個妹子被喇嘛們騷擾,尤其是麻花辮妹子不會武功,便帶著她們退到後山崖邊,讓她們躲在順治皇帝的屋子後面。
不一會兒,喇嘛們湧入後院,終於到了順治皇帝修禪的小屋前。
兩名喇嘛踢開房門,正要進去,僧房中突然伸出一根黃金大杵,波波兩聲,擊在兩名喇嘛頭頂,兩喇嘛一聲也不哼,腦漿迸裂,死在門口,黃金杵卻縮回房中。
李巖知道,是那個叫行顛的大將軍出手了。
接著又有三名喇嘛衝向房中,這次三人都有準備,揮舞著鋼刀護身,第一名喇嘛剛踏進門,那黃金杵擊將下來,連刀打落,金杵和鋼刀同時打中那喇嘛頭頂。第二名喇嘛全力挺刀上迎,可是金杵落下時似乎有千斤之力,鋼刀竟未阻得金杵絲毫,波的一聲,又打得頭骨粉碎。第三名喇嘛嚇得臉色蒼白,鋼刀落地,逃了回來。
巴顏破口大罵,皇甫閣叫道:“上屋去,揭瓦片往下打。”
一群喇嘛爬上房頂,將瓦片掀開,投進屋中,那屋中的人再也呆不住了,只聽一聲虎吼,一身材高大的和尚挽著箇中年和尚衝了出來,正是行顛和順治。
李岩心想:這還真是和《鹿鼎記》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