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侯府之事處處透著詭異,但柏瓊手中並無可用的勢力,根本鬥不過葉雲起。久而久之,便有些心灰意冷,反正當年故人,也沒剩下幾個,便也全然隱退了。
等到柏翼然長大後,柏瓊這才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不瞞柏先生,正是您心中所知之人教授。”
葉沐遙此言也算不得虛言,畢竟池水瑤當年的字跡,她自然是熟悉的很。
聞言,柏瓊當即一愣,隨即白皙瑩潤如玉的面上,便露出一絲羞惱之色,直接厲聲道。
“死者為大,葉雲起便是如此教你的嗎?怎的做謊也不能挑些旁的緣故?”
柏瓊桃花眼微微眯起,其中的寒意絲毫未加掩飾,葉沐遙清楚,她這大師兄是真真怒了,當下便有些忍俊不禁,直直搖頭道。
“柏先生也並未有何證據,怎的便知曉沐遙是在口出虛言呢?”
葉沐遙斜睨了柏瓊一眼,眸中透著幾分得意,當真是讓柏瓊不知該怎麼反駁,畢竟他的確是沒有所謂的證據。
“即便是我沒有證據,但柏某心下所想之人,在你這黃毛丫頭落地之前,便早已離世了,哪裡能成為你的老師,莫要胡言亂語了!”
☆、第160章 言論
聞得此言,葉沐遙面上的笑意更濃,也並未直接言語。
碧淵閣的雅間之中,自然是備著上好的筆墨紙硯,葉沐遙直接出去宣紙徽墨,將徽墨不斷研磨,這才提了筆,在紙上落下簪花小楷。
前世池水瑤最喜的便也是簪花小楷,雖說池淵一直覺得小楷有些逼仄了,但因著池水瑤有些偏執,便也不勸了。
眼下葉沐遙落筆之時,面上的神色也前世裡並無半分不同,柏瓊在一旁看著,大抵是因為葉沐遙容貌與當年的池水瑤有七分相似,所以便不由的有些恍惚,真真覺得眼前的小娘子,便是他的小師妹無疑。
不過此種想法也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柏瓊是個極為警醒之人,失神不過僅是片刻,他望著葉沐遙落筆的字跡,面上逐漸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葉沐遙是葉雲起的嫡長女,到底是怎的學會琨瓊的筆跡的?莫不是葉雲起親自教導的?
即便是柏瓊想破了腦袋,也不清楚葉雲起要是親自教導自己長女已逝嫡妻的字跡到底有何用處?
難不成還是為了博一個情深不壽的名聲?
在柏瓊看來,世俗人眼中的名聲,不過是笑話罷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名利名利,自然是眾人萬萬割捨不了的。
待到葉沐遙將一派水經注默完之後,柏瓊面色便也恢復了方才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樣。
葉沐遙待桌面上宣紙乾透之後,便將抄錄的水經注往柏瓊面前一推。
見著葉沐遙如此動作,柏瓊劍眉一挑,倒也並未言語,如劍一般鋒利的眸光,直直掃著面前的簪花小楷,卻也並未發現出一絲異樣。
過了許久,柏瓊這才將葉沐遙抄錄的宣紙放下,心下微微嘆息一聲,便直接道。
“你便直言罷,引我出來,到底所謂何事?”
聞言,葉沐遙嬌軀微微輕顫,說到底,她倒也是個心狠的,明明知曉眼下朝堂之勢便是一團糟,還要將大師兄給引入局中,真真稱得上是個不義之人。
葉沐遙並不想對自己的舉動辯解,畢竟她既然已經決定了,便不會後悔,她已然沒有退路了。
“沐遙自然是欽佩先生智計。”
葉沐遙說著,便衝著柏瓊拱了拱手,眉眼處透出的幾分淡然之色,倒也讓人生不出惡感。
“先生自然已經知曉,我父親葉雲起定然是因著妹妹沐語的婚事,而站在三皇子身後。但不瞞先生,我未來夫婿尉遲津,便是皇后一派之人。所以,沐遙希望先生出山,能夠出手相助!”
葉沐遙現下也是直言不諱了,水光瀲灩的眸子,如今透出幾分凝重之色,畢竟她也並無幾分把握說服柏瓊。
聞言,柏瓊倒是有些詫異,他自然是聽出了葉沐遙的言下之意,無外乎因著葉沐語與三皇子的婚事,導致侯府失和,這才讓她這個為及笄的小娘子,站到了大皇子白均程身後。
“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今日之言若是讓旁人聽著了,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柏瓊微微瞪眼,即便是葉沐遙此言不似作假,他自然也不會輕信於她,畢竟只憑著相似的筆跡,也說明不了什麼。
“抄家滅族?沐遙今日之言,除了沐遙之外,恐怕便只有先生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