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聲,可終究有一日,母親不幸葬身火海。
當她從外面回來發現這一切時,母親已經奄奄一息,母親拉著她的手說道:“曾經有位算命先生說我生於刀山,死於火海。我出生於景陽山腳下,由於景陽山形似一把彎刀,所以又叫刀山,如今我又……”母親嘆著氣,氣息微微弱弱,“看來一切皆是命。”
柳如畫跪在母親面前哭天喊地。
母親則又說道:“畫兒,算命先生說你是‘山道中削’的命,你懂嗎?”
柳如畫哭著搖頭,她還哪有心情管自己是什麼命。
母親看著她,滿眼慈愛與不捨,“就是說你的前半生好似一條山道,彎彎曲曲,坎坷不平,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路卻斷了,你接著走下去,命運將會有一場鉅變,但究竟是福是禍,是吉是兇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這些話,母親便戀戀不捨地閉上了眼睛。
柳如畫悲痛欲絕,哭著去找父親,說母親死的蹊蹺,她懷疑是二孃做了什麼手腳,可得到的卻是父親的一個耳光。自那之後,她便沒有出過自己的院子,也沒有再喊那個男人一聲爹。
想著想著,天微微轉亮,雨也越來越小,最後居然停了。
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經過一夜雨水洗禮的花草樹木,分外的蔥翠嫩綠。?
柳如畫掙扎著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腰板,起身伸展了一下痠麻的四肢,舉目遠眺,除了草就是樹,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只好順著一條被人踩踏過的痕跡的方向走了過去,希望可以找到出路。
數步之後,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她掩著口鼻繼續向前走,撥開一片密集的桑樹,視線馬上開闊了許多,一大片空曠的場地上,男女老少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而且還有一些半截的,似乎是被什麼野獸啃咬過。
柳如畫瞬間明白,這裡是城東的亂葬崗,扔的都是一些沒有親人為其掩埋的人。
她僱不得害怕,也沒有心情去害怕。此時內心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報仇。
再抬頭看一眼剛剛升起的旭日,那麼如果想回城,應該背對太陽而行,向西走才對。
不待多想,她拖著虛弱的身體轉身往回走,荒郊野外,剛剛又見了那麼多屍體,一時急火攻心,“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大口腥紅。她管不了那麼多,用衣袖擦擦嘴角,支撐著身體繼續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額頭泌出了細密的汗珠,忽聞前方不遠處有打殺的聲音,柳如畫頓覺驚喜,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稍稍安穩了一些,心想這打殺聲必是有人,於是尋著聲源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而去。
然而當她跑過去之後,所見一幕卻備感意外。
只見一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男人,身著暗綠色綢緞華服,身形偏瘦,長得不但尖嘴猴腮,甚是醜陋,而且唇邊還長著一顆極為明顯的黑痣,所以看起來就更多了幾分痞氣,他正指揮著手下兩名壯漢,從一對老夫妻手中搶一位貌美的小姑娘。
已經兩鬢斑白的老婦人當即哭倒磕頭,“求你們,求你們放了我的閨女。”
綠衣男子脫口大罵,“你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敢帶著閨女逃,去死吧你。”說罷一腳踹向正朝他磕頭的婦人,婦人身子受力,急速飛了出去,頭部直接撞到了路邊的大石頭上,當場斷氣。
“娘!”小姑娘大喊一聲,撲向了婦人的身體。
“你們這些畜生,我和你們拼了!”老者見老伴慘死,悲憤交加,面容絕望地扭曲著,直奔一名壯漢撲去,卻不想壯漢一個閃身躲過後,回手一刀直插進老者的背部,老者幾乎都沒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爹”,另一端又響起了姑娘的慘叫。
柳如畫眼見壯漢將刀拔出,一股血柱噴了出來,忍不住“啊!”了一下驚恐出聲,卻不想被綠衣男子聽到,剎時四目相對,綠衣男子先是一驚,心想:這荒山野嶺哪裡來的小姑娘,繼爾又嘴角咧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柳如畫一見自己被發現,悔恨不及。怎地就忘了掩身,轉身拔腿就跑。
只聽身後綠衣男子喊道:“給我追!”
其中一個壯漢聞聲,直奔柳如畫撲來,嘴裡還念念叨叨著:“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小丫頭,正好逮著了一塊賣掉。”
柳如畫聞聲,跑得更疾了。本欲回京城,哪知被這壯漢一追,卻又朝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壯漢在後面緊追不捨,柳如畫心中一急,腳下不穩,卻又不知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