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赤鷹還是黑鷹還是白鷹,這樣被人熟知的稱謂都來自於他們身上鎧甲的顏色和來自於他們是孟放鷹座下最強的三名修行者。
赤鷹身上的鎧甲用的是天下最好的赤銅,黑鷹身上的鎧甲用的是黑水蛟龍鱗,而白鷹身上雪白無瑕的鎧甲,則來自於白奎鳥的頭蓋骨。
白奎是北海深處海島上生存的一種異鳥,本身不知天命,並不像妖獸兇猛,然而頭骨卻天然凝聚精純的天地元氣,大約拇指大小的一塊,雪白如玉,比百鍊精金更為堅韌,而且外力抗擊之下,便自然激發出天地元氣。
此時在黑鷹對側的那片窪地裡,白鷹身上的鎧甲不知用了多少片這種頭頂骨製成,嚴絲合縫的組成雪白的鎧甲,連面目都遮掩住。
這便意味著這一件鎧甲本身不知道要殺死多少白奎取得所需的材料,此時這名修行者氣海之中的真元往外迸發,沿著鎧甲內裡的符文,將這每一片鎧甲內裡天然蘊含著的異種元氣也徹底激發了出來。
那無數透明的觸角,有著一種莫名的殘暴氣息,就像是無數白奎的怨魂,悄然佈滿整個天空,遮擋住了許多元氣的自然流動,唯有極少數的天地元氣,能夠從這些白奎冤魂的縫隙裡流淌下來。
這些能夠流淌下來的元氣,急速的朝著黑鷹的身體匯聚。
方繡幕越過了赤鷹的軍隊,他驟然感到了前方的異樣。
他的感知並不像無比熟悉白鷹的黑鷹一樣瞬間清晰。
在他的感知裡,前方的天空之中似乎驟然出現了無數白鳥。
這些白鳥的身軀不斷的擴大,層層疊疊,遮住了整個天幕。
能夠從這些白鳥之間的縫隙裡流淌下來的天地元氣,不斷的被另外一名修行者牽引。
那些原本在自然朝著他流淌的天地元氣,卻是被這些白鳥切斷。
所以這是兩名修行者的聯手。
兩名所修功法截然不同的修行者,卻是很奇妙的編織了一個法域,不讓這內裡的其餘修行者引聚天地元氣,而只讓那人動用。
這樣的聯手,不只是簡單的力量疊加,遠比同時攻來數名七境的劍氣更難應付。
方繡幕微停,他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如何對付這兩名修行者。
黑鷹高仰著頭,接受著如山元氣的灌溉。
他微微挑眉,有些痛苦。
他的身上不斷響起血肉撕裂般的聲音,從氣海深處瘋狂湧出的真元和天地元氣結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難言的力量,然後分解歸入身上的鎧甲裡。
一片片鱗甲和他的身體脫離,飛了出來,散發著強烈的本命物氣息。
在修行者的世界裡,本命物氣息便意味著只有他獨有,和任何人的元氣不相容,甚至讓人感覺帶著他的血肉味道。
此時從他身上飛出的這些鱗甲便是如此,外表面是幽黑閃亮的色澤,然而內裡表面卻是猩紅,就如鮮活的血肉色澤。
一片片從他身上飛出的鱗甲切割著空氣發出嘶鳴,而且切割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流動的風跡。
這些鱗甲看似紊亂的飛射著,然而在空中卻是有著各自所在的位置,頃刻間形成了一條巨大的長鞭,而這條長鞭,本身便是一條蛟龍之形。
即便是他身後的部將都很震驚。
他們都沒有見過這樣驚人的畫面。
黑色鱗甲之中有縫隙,但是被內裡猩紅色的光華充斥,好像一條黑水蛟龍活了過來,而且和黑鷹所有的力量融為一體。
之前誰也不知道,原來黑鷹的本命物就是他身上的這幅鎧甲。
蛟龍成形,便沒有絲毫的停留,一口便朝著空中的方繡幕噬了過去。
方繡幕的身體正在自然的墜落。
他不是真正的八境,不可能像元武皇帝一樣,直接打破這些七境的修行者用自身元氣力量製造的小天地,引落聖光般的天外元氣。
只是此時他已經想明白了,哪怕只是接觸到八境的一角,那也依舊是八境的力量,只要能將這一點發揮到極致。
就在這一剎那,下方地面上,三支軍隊之中幾乎所有的修行者不能理解的驚撥出聲。
就如同散功一般,方繡幕身體裡的真元往外飄散出去,甚至連一些最低階的修行者,都可以感覺到有真元如微風吹拂到自己的身邊。
這來自於方繡幕的真元,自然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敵意。
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他們莫名的發現周身好像安靜了一下,好像空了一些。
天空黑色巨蛟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