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瑾抬起眼眸,雙眼直直地盯著她了半會兒,隨即便強忍著怒意地將視線移開以免自己會失控,沉著氣,開口陰沉地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語:“別胡說。朕無此意,你彆扭曲朕的旨意。”
海珞吟說著說著,語氣中突然跳出絲絲哀愁和自嘲。應天瑾望著眼前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消沉的女人,聽著門外侍衛在敲鑼報時的聲音,無聲地嘆了口氣。
海珞吟看著將眾人遣走的應天瑾,扭過頭,越過應天瑾看著已被合上的大門,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無比的諷笑。將視線移至應天瑾身上,望著渾身散發著黑帝氣息的他,嘲諷地笑說出聲:“呵,擔心被別人聽見你所做過的卑鄙事蹟,害怕會有小人說出這些事來而害到你失去皇位,所以將他們全都打發走了?應天瑾,不得不說,你做事還挺會考慮全域性的嘛。”
應天瑾猶如獅子般的怒吼聲在欽和殿響起,別說是欽和殿裡的人們有多震驚了,就連在外頭站崗以及經過欽和殿外頭的宮人們皆下了一跳,就差沒心臟病發。
海珞吟諷刺的話在兩人之間迴盪,霎那間屋外的夜鶯鳴聲和風聲全都消失不見。兩人就好像呆在屬於只有他們的世界裡,外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毫無關聯。
雙手緊握成拳,應天瑾站在原地,一雙黑眸細細地打量著海珞吟,平靜的俊臉上沒有因為心中的疑惑而變樣。他還是如往常一般沉著穩重,給人一股淡淡的安全感。可他與海珞吟之間囂張的火焰卻給旁人帶來了一股危機感。
他說的沒錯,隔牆必有耳。可是,要她一個從死裡復生的人平靜地和想要殺了自己的‘幕後黑手’說話,那是難上加難的事。也許她現在沉住氣,誰知道待會兒應天瑾會不會說錯話刺激她?要是她一個失控,失手將他給殺了……那麼後果無法設想啊。
“全都給朕退下!”感受到眾人的驚呼,應天瑾臉上卻不露一絲微笑,黑著臉,對著一旁的人們就是一陣令人害怕得不得不聽從命令的怒吼,“沒朕的命令,別擅自闖進來。勤王爺,朕命令你,看好皇后的救命恩人。要是人不見了,朕唯你是問。把門帶上,退下!”
晚風蕭蕭地颳著,太陽這時才悄悄地起身,可欽和殿內卻早已因為海珞吟的出現而燭光全亮。而如今海珞吟和應天瑾之間的冷氣團,狠狠地將欽和殿給包圍住。不論是在欽和殿內抑或是外頭,宮人們完全不敢喘氣,就怕打斷了應天瑾和海珞吟之間沉重的氣氛,一個不小心就上西方極樂世界去。
眾人傻站在一旁,望著眼前活像是要幹架的應天瑾和海珞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潸潸而下,臉上滿是不安和恐慌。
海珞吟舉起雙臂,伸直後在眼前做出一個相框的動作,就好像把眼前的記憶在心中定型。隨後,卻又面露失落地將雙臂重重地垂下。
此時的應天瑾,就像是個暴君,不砸東西就不痛快的暴君。這不是應天瑾第一次砸杯具,可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得如此令人害怕。海珞吟雙眼惆悵地望著遠方,彷彿透過那面牆,就能看見一片美好的未來。可現實卻壓得她無法喘氣。看著那面牆,彷彿能再次感覺到她瀕臨死亡時的恐懼。餅上的毒藥就好像變成了她心頭上的毒藥,只要一想起,心就會痛得無法呼吸。
不顧應天瑾是否在看,海珞吟自顧自地坐到床上,歪著頭,情緒仍有些難以控制地低聲說著話:“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命人在餅裡下毒的麼?都是我太天真,還以為那個宮女說在餅上新增粉末是特別的吃法是真話。都怪我自己太相信你,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不會陷我於不仁不義之中。因為,你說過,你會救我。都是我太傻。”
“啪嗒叮吭——”
“辯解誰不會?”海珞吟聽著應天瑾的話,臉上露出一抹不屑,鄙夷地笑著,“你說沒這意思,那就沒這意思。反正,你是皇帝,要做什麼都行。我就只是個身份卑微、傻得可以的女人,只有看著的份,就算別人要殺我,還笑著以為人家是真心地對我好。”
聽著應天瑾有理的話,海珞吟臉上露出一抹訕訕的尷尬,海珞吟將眼神投向一旁的山水畫,試圖藉著山水畫所帶來的寧靜來穩定情緒。
抬起眸,注視著海珞吟的眼裡透著絲絲不解,最終終於開金口,直接卻有些訕訕地說著話:“你究竟為何會這麼說?就算要誣陷朕,那也給個合理的理由。要是你就憑著口頭上的話,就說朕要殺你,那可是欺君之罪。有什麼事,平靜點說,隔牆有耳,你這樣大聲吼叫,敵人很容易得逞。”
她不知這是為何。可她絕對不會承認,她之所以會失控,全是因為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