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天無絕人之路,所以娘娘更要保重身體,將來說不定有更多的福分和驚喜等著娘娘呢!”趙嬤嬤知道太后有著許多心結,鬱滯在心,身體越來越差,但那些事情她卻無法勸慰,甚至不敢提起,這次難得見太后如此欣喜激動,便趁機勸慰道。
太后神情苦澀,緩緩道:“是嗎?”
她這一生罪孽深重,已經不指望再有什麼福分,只希望老天爺將所有的罪孽歸結在她的身上,不要再降臨在她身邊的孩子們身上,希望他們能夠一生平順,幸福安康,她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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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箴和嵐湫公主的婚事,果然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有想到身為清流之首的陸箴,會跟最為聲名狼藉的嵐湫公主扯上關係,甚至還堅決請旨賜婚,一時間有嘆美色誤人的,有質疑陸箴貪戀美色富貴的,也有認為陸箴是割肉喂鷹,捨身飼虎的;當然,還有一少部分女子聽聞當日名膳居的事情,豔羨歎息的……
但無論如何,正如德明帝和很多人預料的那樣,與嵐湫公主成親,使得陸箴清流之首的名聲毀於一旦。
“陸箴這顆棋子,算是廢了……”
隆興公主府的密室裡,隆興長公主看著手頭的清包,幽幽嘆息道。
忽然間,她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猛地轉身,看到身後的陰影裡站著一名男子,身姿清癯,但卻有種讓她心悸的威懾力,尤其是最近,她覺得越來越怕這個人,甚至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原來陸箴遇刺的事是你的手筆,誰讓你這麼做的?”陰影中的男子淡淡道。
隆興長公主定了定神,這才道:“是田先生的意思。趙廷熙貪汙募捐的賑災款,被人告發到陸箴那裡,田先生認為這是對付趙廷熙的絕好把柄。所以,我安排人在靜怡軒當眾撞破這件事,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然後又派人刺殺陸箴。在適當的時機,揭發陸箴遇刺與趙廷熙有關,必然能夠取信於人。”
貪汙募捐的賑災款,謀害清流之首陸箴,這兩件事足矣讓趙廷熙聲望盡毀。
聽到“田先生”這個名字,陰影中的男子冷哼一聲,顯然十分不屑:“可惜,你刺殺他的時機太好了,以至於陸箴遇刺後,所有人都認為是南明太子做的,誰也沒有聯想到趙廷熙身上。”
“這是意外。”隆興長公主有些尷尬地道,“沒想到皇上會派陸箴調查雲蘿公主的事情,倘若他查出阿萊,會毀了我們對南明太子的安排;如果沒有查出來,便是辦事不力,會讓人質疑陸箴的能力,對他的聲譽有影響,將來對趙廷熙的殺傷力也也降低,所以只好——”
“只好匆匆派人刺殺他?”男子冷笑道。
隆興長公主沉默了:“本是萬無一失的安排,沒想到會突然跑出那個青衣人,還有後面那一群蒙面人,陸箴居然沒死;更沒想到蕭夜華居然能夠看破雲蘿公主的局,還找到了她本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南明太子突然慘死,不會被人尋根究底,懷疑到我們身上。”
更沒有想到的是,陸箴居然會跟嵐湫公主扯上關係,清譽盡毀,這樣一來,即便再對付他,嫁禍到趙廷熙身上也沒有多少意義,所以說,這顆原本極為好用的棋子,算是徹底廢了。
男子嗤笑:“你以為,你還沒有被人懷疑嗎?”
“你的意思是……”隆興長公主神色一變,“難道被人看破了嗎?可是,就算懷疑,也不應該懷疑到我身上啊?”真假雲蘿公主的事情,她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啊。
“我說過,不要小看蕭夜華,更加不要招惹他,你卻偏偏不聽!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破這件事與你有關的,但他就是看破了,而且,還在德明帝跟前上了你的眼藥。”男子聲音中帶著幾分輕嘲,“你居然還有心情算計別人,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的隆興長公主府周圍多了不少事端?晚上多了許多人影出沒嗎?”
隆興長公主霍然起立,帶得身邊的情報檔案灑落一地,可見心中驚慌。
“這麼說,皇兄已經在警戒我了嗎?”
“你以為呢?這也就是你是位長公主,如果是位親王,早就如禹王那般,被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除掉了。”男子冷聲道,“你去對付蘇陌顏,觸怒了蕭夜華,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是,你什麼時候惹到了冥域的頭上?為什麼你的隆興長公主府周圍,居然會有冥域的人出沒?”
隆興長公主神情更加慌亂迷茫:“冥域?我不知道啊!我沒有跟冥域打過交道,更加不可能觸怒他們!”
幾年前荊州那場屠殺,她是知道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