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簾一掀,露出了蘇紹謙殷切到幾乎是討好的臉,隨即又一臉震怒地道,“陌顏你受到這樣的驚嚇,全是那群奴才護主不利,你放心,父親一定為你出氣,將那些沒用的奴才統統打死!”
“多謝父親,不過,這件事還是讓母親來處置吧!”蘇陌顏淡淡地道。
蘇紹謙討好地道:“既然陌顏你這麼說,我當然聽你的。”隨即,又一臉小心翼翼的期待,“怎麼樣,陌顏?林公子怎麼說的?有沒有說不再追究我們蘇府?”
蘇陌顏故意眉頭微蹙,十分為難地道:“我已經將蘇府的情況跟林公子說了,他倒是不計較,可是聽說林相和太后娘娘十分震怒,他也勸不住。林相還好說,公務繁忙,一時只怕也抽不開身,但太后娘娘那裡……”
她故意頓了頓,顯得十分困難。
“太后娘娘那裡怎麼辦?”蘇紹謙立刻焦慮地問道,心急如焚。太后娘娘,那是皇上的親孃,一句話下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蘇陌顏咬咬唇道:“太后娘娘心疼林公子,不肯罷休,林公子百般勸阻也沒有用。”
蘇紹謙立刻急得如火鍋上的螞蟻一般,短短半天,嘴角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
“老爺您也別太急,咱們慢慢地想辦法。”趙氏見狀,柔聲勸道。
蘇紹謙焦躁地道:“想辦法?太后娘娘那邊,我們怎麼想辦法?原本隆興長公主還算能幫的上忙,但現在,長公主完全不搭理我們這邊了,壓根就沒人能在太后娘娘跟前說上話,怎麼想辦法呀?”
見火候差不多了,蘇陌顏遲疑地開口道:“林公子說,他有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麼辦法?你說!”蘇紹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問道。
“林公子說,過幾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林公子說讓我進宮去為太后娘娘賀壽,到時候他想辦法讓我見見太后娘娘,跟太后娘娘說清楚咱們蘇府的事情,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對於太后壽宴的事情,蘇陌顏早就和林鴻漸討好了詞。
若是換了往日,能夠參加太后娘娘的壽宴,蘇紹謙早就喜上心頭,生出其他心思,但現在,平息太后娘娘的怒火才是當務之急,急忙道:“那陌顏,咱們蘇府全府人的性命,就全靠你了,你千萬要向太后娘娘說清楚啊!”
“我會盡力,但究竟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蘇陌顏並沒有把話說死,竭力表現出此事的艱難。這樣,事成之後,蘇紹謙才會覺得她這個女兒重要!
修林園,錢姨娘的院落中。
“姨娘,疼不疼?”蘇錦芳小心地將藥酒塗在錢姨娘紅腫的膝蓋上,輕輕揉著。
錢姨娘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你這樣揉,淤血都散不開,有什麼用啊?”說著,撥開蘇錦芳軟綿綿的手,自己用力揉著,藥酒效力滲入紅腫的肌膚,火辣辣的疼。她卻知道這時候不能將就,咬牙忍著,將淤血揉散。
“姨娘,夫人怎麼能這樣對您呢?”蘇錦芳眼圈泛紅,乾脆將藥酒往桌上一放,既心疼又憤怒。
錢姨娘苦笑道:“畢竟,從前我跟著李清芬做了不少事,也曾經苛待過夫人,再加上三小姐毀容的事情,夫人記恨你我母女,藉機發作,也很正常。夫人畢竟不像李清芬那麼狠毒,這口氣出了,心裡舒坦了,反而對你我是好事。”
再說,從前跟著李清芬,她什麼罪沒受過?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她要是真記恨,之前姨娘你跟李清芬對著幹,保護她的時候,她怎麼不發作?姨娘你教她打理內務的時候她怎麼不發作?她沒有懷孕的時候怎麼不發作?”蘇錦芳連珠炮地道,“我看,她根本就是過河拆橋,是怕姨娘奪權!”
錢姨娘面色頓時變了,厲聲道:“芳兒住口!”
三小姐對夫人何等看重?倘若知道芳兒說過這些話,怎麼會輕饒她?
蘇錦芳也知道厲害,卻又不忿,只能賭氣似的咬緊了嘴唇,氣鼓鼓的不說話。
錢姨娘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手輕撫上她的嘴,不許她咬唇,柔聲道:“你該知道三小姐的心性,這些話不能再說。”
蘇錦芳其實心裡也明白,抱住了錢姨娘道:“我只是替姨娘委屈。”
“我有什麼好委屈的?這是從前造的孽,早晚要還的。再說,做妾的,哪有不受主母的氣的?這是一條沒盡頭的路!”錢姨娘感慨道,隨即鄭重地叮囑道,“所以,芳兒,無論如何,你要記住,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你千萬別走姨娘的老路!”
蘇錦芳重重點點頭,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