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平日喝的茶,又命宮女去準備點心。因為跟林陌顏見的次數多,彼此也熟悉,知道她生性隨和,並不拘謹,因此拿起之前的繡繃,繼續刺繡起來。
“周姐姐去給皇后請安,怎麼沒帶著你?”林陌顏喝了口茶,這才問道。
幽草是分派到周靜雪宮中的大宮女,縝密聰明,將周靜雪身邊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加上她名叫幽草,剛好和周靜雪之前的丫鬟幽月等人相同,更多了一絲好感。尤其,上次張婕妤遇刺一事,她和周靜雪也算共患難,也頗為忠誠,因此最得周靜雪重用,無論去哪裡都要帶著。
聞言,幽草手一頓,臉上拂過一絲憤懣:“奴婢昨天剛被皇后娘娘宮中的姑姑教訓過,昭儀娘娘說這幾天我最好別再皇后娘娘面前出現,免得招她的眼。”
“怎麼回事?”林陌顏眉頭微蹙。
幽草終究年幼,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因為我家昭儀最近得寵,皇后娘娘要找機會敲打一番,故意生事唄!幸好有昭儀娘娘給奴婢求情,只是訓斥了幾句,否則,奴婢恐怕逃不了一頓打呢!”
林陌顏一聽就猜到了七七八八,但這種事情,卻也沒法說,只能道:“你受委屈了。”
“嗨,身為奴婢,這算什麼委屈呀?再說,昭儀娘娘對奴婢這麼好,就算真為她受點委屈,也沒什麼。”幽草笑著道,倒是挺想得開,只是片刻就將這事兒丟開了,舉起繡繃道,“林小姐瞧瞧,這花樣好不好看?”
知道她在轉移話題,林陌顏笑笑,目光轉移到繡繃上,微微凝定:“這花樣我倒是沒見過,是什麼?”
“這是奴婢家鄉才有的一種花,叫曼蘿,只生長在高山之中,還專撿石縫裡長,十分隱蔽,很難找到。不過,或許因為難找,所以在我家鄉有個傳說,說如果能找到曼蘿,就會帶來好運。”提到家鄉,幽草微微失神,隨即又笑道,“昨天昭儀娘娘說手帕上的花樣都見慣了,奴婢就想起曼蘿來,給昭儀娘娘一說,她就畫出來了。”
曼蘿並非如牡丹或者芍藥那般的雍容富貴,碧葉如絲,小小的白色花朵顫巍巍綻放著,別有一番風姿,倒也婉轉可愛。
“是挺好看的。”林陌顏輕輕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殿門口傳來一陣話語聲,幽草側耳聽了一會兒,笑道:“是昭儀娘娘回來了,奴婢出去迎接一下。”
果然,只是片刻,周靜雪便掀簾進來,看到林陌顏,頓時笑意浮現,給其餘人各自吩咐了事情,又命幽草守在門外,這才放鬆了似的往林陌顏身邊一坐,拿起點心大口地吃了幾塊,又搶過林陌顏的香茶喝了一口,這才道:“總算活過來了!”
“怎麼了?皇后折騰你了?”林陌顏問道,“昨天幽草還險些捱打?”
周靜雪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撇撇嘴:“意料中事!如今太子在朝堂上越來越鋒芒畢露,昨晚三殿下和六殿下又雙雙斃命,皇后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昨晚張貴妃和閔淑妃又大鬧失了聖寵,如今宮裡這出頭椽子可不就剩我一個了?皇后不拿我當靶子,我還要奇怪呢!”
“可是她更想拉攏你!”林陌顏肯定地道,周靜雪剛剛入宮,又沒有子嗣,雖然德明帝寵愛她,但根基畢竟薄弱,比起打壓,拉攏更符合皇后的利益。
周靜雪冷笑道:“不過就是那些恩威並施的把戲,都是我繼母玩過的,她要惺惺作態,我陪著就是!”
“你沒想過跟皇后合作嗎?”林陌顏問道,並非試探,而是不希望因為她,而令周靜雪陷入更艱難的境地。
周靜雪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就算不提你和太子的關係,就皇后這個人我也信不過她!我娘曾經說過的,皇后這個人心機深沉,如果她給你一點恩惠,必然會索取百倍千倍的回報,如果信了她,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跟她合作!”
“你娘認得皇后?”林陌顏有些驚訝,想想卻又釋然,畢竟,皇后出身世族,周靜雪的亡母也是世家大族的小姐,有所交集也不奇怪。
周靜雪點點頭:“不止是認得,我娘曾經跟我說,如果不是皇后,她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必如此艱難地長大。”
“難道你娘和皇后有仇?怎麼回事?”林陌顏秀眉微蹙。
周靜雪卻搖了搖頭:“我也這樣追問過我娘,但是她卻只是搖頭垂淚,不肯細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誡我這幾句話,要我牢牢記住。後來我也曾私底下查過,並沒有查出什麼,但是我娘肯定不會騙我,她既然這樣說,就一定不會錯!”
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