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想到柏香會落到周光潛的手裡。
明明已經吩咐她在周府出事後立刻離開京城,有她和趙瑾熙的雙重關係網,這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會被周光潛這個廢物抓個正著?周靜雪在宮中得寵,但在宮外,應該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否則也不會被周夫人這麼一個婦人拿捏住親弟弟。
那麼,又是誰在幕後搗鬼?
不對勁兒,今天的事情,一步一步的發展都很不對勁兒,就像有人結了一張大網,就等著她跳進去一樣!
現在不是想幕後到底是誰的地步,該想的是如何脫身才對!皇后暗中告誡自己,幽草的事情她還可以狡辯,畢竟那些銀票什麼的本就不是她的,只要她抵死不認,德明帝也只能懷疑,但柏香卻千真萬確是她的貼身宮女、心腹……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棄卒保車了,否則,毒殺大臣之子的罪名,即便她是皇后,也承擔不起。
想到這裡,皇后心痛地朝身旁的香馨看了一眼。
香馨臉色一白,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隨即又睜開,從容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皇上不要再逼問娘娘了,此事是奴婢所為,娘娘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一個小小的宮女,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德明帝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香馨定了定神,道:“奴婢的確只是一個宮女,但是卻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心腹,只要奴婢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別人根本就不會懷疑。奴婢就是這樣欺騙了柏香,讓她以為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那你一個宮女,為何要毒殺右相之子,嫁禍嬪妃?”德明帝冷冷一笑。
或許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香馨反而平靜了,有條不紊地道:“奴婢從小就服侍皇后娘娘,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她堂堂母儀天下的皇后,竟然被周靜雪一個妃子步步緊逼,奴婢心中不忿,這才假傳皇后娘娘的懿旨,讓柏香接近周夫人,但並沒有毒害周公子,請皇上明鑑!”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德明帝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將她整個人都踢得飛了起來。
香馨只覺得腰間一痛,似乎骨頭斷了,她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呻吟,而是繼續道:“奴婢所說句句屬實,如果奴婢只是想要敏妃死,幽草是她的貼身宮女,隨時都可以下手,何必這麼麻煩?奴婢只想激化兩人的矛盾,這樣,只要敏妃行差踏錯,就是把柄,奴婢真的沒有下毒。”
皇后的滿盤算計,她自然是清楚的,也很確定,皇后並沒有讓幽草下毒,下毒的人分明是敏妃。如果能夠揪出這點真相,說不定她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嗎?”德明帝怒不可遏,“你當然不能直接讓幽草害死敏妃,那樣誰都會懷疑皇后,到時候,你家主子也沒有好下場!所以你們栽贓、嫁禍,好名正言順地除掉敏妃,其心可誅!”
香馨睜大了眼睛,既是因為身體的痛楚,也是因為心中的不甘,掙扎著喊道:“皇上!”
如果皇后真的這樣做了這樣的事情,她替皇后頂罪去死,倒也沒什麼,她本就是死士,能為主人而死,是她的光榮。但是如今,皇后明顯是被敏妃陷害了,這叫她如何甘心?
德明帝根本不理會她,兀自怒氣衝衝,但心中卻已經開始思索要如何處置這件事。
香馨的鬼話他自然不會相信,但香馨替皇后頂了缸,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了下來,就沒辦法再用柏香釘死皇后。而且,如果真的坐實了皇后的罪行,無論是殺是廢,都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的確,若是後宮沒有了皇后,周靜雪的確能夠獨攬大權,但是,皇后卻是趙瑾熙的生母!這段時間,趙瑾熙已經處處被趙洛熙壓制,現在更是流言滔天,如果這時候,皇后因為犯如此重罪被殺或者被廢,這個打擊可以說是毀滅性的,趙瑾熙將再也無法與趙洛熙抗衡。
這兩個逆子他都深惡痛絕,但現在,在趙瑾熙沒有子嗣的情況下,他還得保持兩人之間的平衡。
於是,德明帝也順勢下坡,喝道:“香馨假傳皇后旨意,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絕不能輕饒。來人,將她打下去,杖斃於宮門口。記住,讓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去看她行刑,好引以為戒!柏香雖然奉命行事,卻也不能寬恕,斬立決!”
“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下毒之人並非奴婢,而是敏妃!”香馨焦急地道,卻已經被人拖起,她邊掙扎便嘶喊道,“皇上您去看看周景泰,去看看他的悽慘模樣,您想一想,敏妃這個姐姐能夠忍住嗎……”
隨著她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