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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恐嚇

蘇煙絡到營裡頭第一回服侍人; 身為經驗豐富的老人兒也甚覺吃力。伺候完那些軍爺,回到帳裡的時候四肢幾乎是散了架; 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她自個兒找了口熱水來喝; 這便要躺下休息。沈翼帳裡裹回來的被子不見了,大約也就是被人來拿了回去; 她也沒心思問。哪知往那床上一倒,那褥子又是溼的。

這是什麼做派呢; 日日拿他被子做文章。前兒幾晚上她清閒; 與這些人撒潑兩句也就算了。今兒個不同,她伺候了好幾個人,正是疲累不堪的時候。原想著埋頭睡一覺,哪知這事又來刺激她。再是油條的人; 也有耐不住心生委屈的時候。

她從鋪子上翻起來; 氣得胸脯高低起伏。委屈與氣惱攢了半晌; 罵了句:“下作的東西!遲早遭雷劈!”罵完也沒人理她,她便自個兒去安怡的床上睡著去了。

阿香和姜黎這會兒也是剛回來不久; 看著她這番動作; 不知何故,便問了旁人。旁邊的一個往她鋪子上努了努嘴; 阿香便伸手過去在她鋪子試了試,全是溼的。試完收回手來; 也能理解此刻蘇煙絡的心情; 只壓低了聲音問別個:“幹什麼呢?到底是誰幹的?”

帳裡的女人都不出聲; 沒人承認這事兒是自己做的。阿香掃了一眼大夥兒; 自吸了口氣,“差不多得了,還沒完沒了了。在這帳裡的,誰活得容易?出去要小心翼翼伺候那些個菩薩,回來還要被欺負,擱誰身上誰受得了?”

“她受得了啊!”沒旁人出聲,那北雁兒冷哼了一聲接話,“不是狂得很嘛,不是不拿咱們當回事嘛。來了就翻咱們的東西,拿咱們的用咱們的,還跟咱們搶吃的,她自作的報應,活該的!我當她多大本事呢,真以為她能哄住沈將軍呢,結果居然是脫得赤條條地被人扔出了帳篷。現在營裡誰不知道這笑話,打起牙祭來能笑上半天兒。”

阿香看向北雁兒,“你莫要說了,這都多少天了,天天給人褥子澆溼,還沒個收手的時候了?”

北雁兒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側著身子躺下來,“可不是我乾的。”

這就沒法說了,沒人承認,沒人接這話。原帳裡的女人也不是這樣的,大約就是憋悶得久了,又來了個刺頭惹她們,所以對蘇煙絡沒有半分忍讓之心。生活已經如此艱難,她不讓別人好過,叫人心裡膈應,那別人能看著她快活麼?

蘇煙絡氣惱了一陣也就睡著了過去,次日起來的時候又忘了這事一樣,照常抱了褥子出去晾開了曬。而後與安怡去伙房胡亂吃了些早飯,便還是去沈翼的帳篷裡拿換洗的衣裳。沈翼的時間通常沒個定點,有時候在帳篷裡有時候不在帳篷裡。

蘇煙絡進帳篷前會先招呼一聲兒,招呼完了再進去。然今天還未及招撥出聲,那帳門就從裡頭被打了起來。姜黎手裡抱著幾件衣裳,正打了帳門出來。

姜黎知道她還是會來的,自然不驚不怪,看著她也當沒看見,抱著衣衫繞過她就要往印霞河去。剛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背對著蘇煙絡道:“以後你別往這個帳裡來了,有我伺候就夠了。”說罷也不給蘇煙絡反應的時候,便緩步而去。

蘇煙絡站在原地,轉身看著姜黎走遠,氣得猛一跺腳,恨不得把腳踝給跺腫。

這也沒辦法,這軍營裡沒有能給她撐腰的人。少不得斂了氣焰,自個兒往印霞河邊去。到了那邊還是在安怡旁邊坐下來,不與其他人摻合在一處。

其他女人瞧她來了,這會兒對她實在是沒有客氣。不往死裡欺負,大約就算是客氣了。因拿了許多難洗的被褥鞋襪,往她面前一堆,都留給她洗。她要站起來罵什麼,又拼不過人家人多氣勢足,只能認下。

安怡好性兒,一面揉著手裡的粗布衫一面說:“慢慢洗吧,別招惹她們了。”

蘇煙絡氣得咬住下唇,一勁深呼吸。怨毒地看了十來步開外的其他女人,忽又說安怡,“你有什麼用,白瞎了李副將軍對你這麼好。”

“我習慣了。”安怡還是低著頭洗衣裳,“鬧也鬧不過人家,本來就是低賤的人,得認清自個兒。”

蘇煙絡聽她說這話,實在不能苟同,但也不與她分辯下去。忽又想起昨兒晚上交代她的事情來,自問她:“打聽出那阿離的路子沒?”

“嗯。”安怡抬頭看她一眼,而後小聲說:“跟周長喜倒是沒什麼關係,大約就是來軍營裡多說幾句話,算做認識。周長喜對她比對別人好些,但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大約是當個妹妹待。”

蘇煙絡聽著安怡說話,眼睛便遠遠落在姜黎身上。她沒仔細瞧過她,也